第194章 放了他,不然我和他一起死(第2页)
她太清楚宫北琛的软肋。
不是权势,不是报复,而是她这具被他牢牢攥在掌心的躯体。
顾汀州在一旁急得浑身发抖,伤口的剧痛都盖不过心口的恐慌:“允儿,别傻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值得不值得,轮不到你说。”
汤乔允没看他,目光死死锁着宫北琛,“放他走,我留下。你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想怎么样都行。但你要是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和他一起死……”
她手腕微微用力,血涌得更凶了。
宫北琛的瞳孔缩成针尖,后背的伤口和心口的绞痛一起发作,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看着那抹不断扩大的红,像看着自己精心攥在手里的珍宝正在一点点碎裂,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汤乔允,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汤乔允用力一划,手腕瞬间崩开一道血线,“到底放不放?”
“好……我放。”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扎得自己满嘴血腥味,“顾汀州,带着你的人滚!现在就滚!”
顾汀州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宫北琛会妥协。
“走啊!”
汤乔允嘶吼着,手腕上的血溅到了裙摆上,“你想让我死在这里吗?”
顾汀州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沙哑的话,“允儿,你等我。”
他被保镖押着往外走。
经过宫北琛身边时,两人目光相撞,火花四溅,却都默契地没再说话。
直到别墅大门“砰”地关上。
汤乔允才脱力般松了手。
玻璃碴“当啷”落地。
她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宫北琛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接住她,掌心瞬间被她手腕上的血浸透。
他抱着她冰冷绵软的身体,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汤乔允,你真是……没良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还心腔绞着劲的疼。
“你真的以为我在乎你那点钱吗?”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奄奄一息。
只有温热的血还在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衬衫,也染红了这场以爱为名的囚禁。
“都死了吗?还愣着做什么?”
特助心腔一慌,连忙说:“宫总,医生已经在门口候着了,随时可以救治。”
宫北琛眼底一酸,抱着汤乔允冲向卧室,走廊上的血迹拖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他一脚踹开房门,将她放在床上时,指尖的颤抖几乎藏不住。
“叫医生进来,快点!”他对着门外嘶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平日里挥斥方遒的掌控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怕她消失的恐慌。
佣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催医生赶紧进去。
宫北琛撕开自己的衬衫,胡乱地按在汤乔允流血的手腕上,掌心的温热被她的血迅速浸透。
他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声音发狠却带着哀求,“不准死,汤乔允,你敢死试试。”
她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珠争先恐后地从指缝挤出来,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一分钟后。
医生急匆匆进来。
宫北琛正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她的肉里。“救她。”
他哑声说,语气里的命令变成了恳求。
“宫总请让开,要立即帮汤小姐止血。”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开来。
汤乔允在麻药的作用下微微蹙眉,却始终没醒。
宫北琛站在角落,看着医生缝合伤口的动作,后背的伤又开始作痛,可这点疼和心口的空洞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
天快亮时。
医生终于处理完伤口,给汤乔允输了血,将她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宫先生,汤小姐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千万不能再受刺激。”
宫北琛没说话,只是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道浅浅的光。
他缓缓走过去,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她缠着纱布的手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
“你以为用死就能威胁我?”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嘲,“汤乔允,你早就赢了。”
“等你好了,我们就回港城。”
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爬进来,在汤乔允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缕光惊扰,缓缓睁开了眼。
视线起初是模糊的,手腕上的钝痛却异常清晰。
她动了动手指,触到一圈厚厚的纱布,才慢慢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狮子的咆哮、枪声、顾汀州染血的身影,还有宫北琛那双燃着怒火与恐慌的眼睛。
“醒了?”
低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汤乔允转过头,看到宫北琛坐在那里。
他衬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深褐色,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她没说话,只是别过脸,看向窗外。
天空是那种很淡的蓝。
几只海鸟正掠过棕榈树的顶端,自由得让人心慌。
宫北琛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喉结动了动,才哑声说:“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营养。”
他端过床头柜上的粥碗,用勺子舀了一点,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喝点?”
汤乔允偏头躲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顾汀州呢……”
“他走了。”宫北琛的手顿了顿,语气冷了下来,“如你所愿,活着离开的。”
她终于转过头看他,眼底没有感激,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宫北琛,你赢了吗?”
他握着勺子的手猛地收紧,骨节泛白。
赢了吗?
把她困在身边,用近乎偏执的方式留住她。
可看着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更像个输得一败涂地的蠢货。
“回港城后,我还你自由。”他避开她的目光,声音硬邦邦的。
汤乔允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真的吗?”
宫北琛没说话。
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
要么她彻底毁掉,要么他彻底疯掉。
他放下粥碗,站起身,走到窗边。
“等你好了再说。”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