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第2页)
“决真子被擒,德不配位,不当再以宫主自居。我是决真子钦点的少宫主,如今便该继承望舒宫。”
应淮序将残破的玉冠挑起来,套在剑尖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你不是说必取望舒宫主狗头吗?我便是望舒宫主,簿疑,来杀我啊。”
魔剑突兀地重回簿疑手中。
他伸手一划,剑尖便在玉砖上留下一道深不可测的疤痕,罡风一般的剑气将殿中大半东西都排出门外,众修士无法在这浩荡剑气中站稳,被罡风推搡着狼狈退出,连群鲸也不能稳住身形,只能顺着风势游出去。
殿内只剩下对峙着的两人。
所有门窗紧闭,听不见殿外一点声音,仿佛这里自成一个小世界。
“好一个师徒情深。师叔愿意代他而死,想必不是为了麻痹什么。”
“魔君何必说废话呢?”
簿疑缓步向应淮序走来,手中魔剑剑尖的魔气已经浓郁得快要滴落。就在应淮序以为自己要被一剑攮死的时候,那魔剑却化作一缕黑烟消弭在空气中。
簿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正等死的应淮序:“……”
嗯?
簿疑将他手中那半截玉冠夺过来,指间稍加用力,便将它捏为齑粉。
“师叔想要继位,有何不可?只是师叔如今粗服乱头,待弟子为师叔好好梳洗打扮,再送师叔前往主宫,坐上主位。”
应淮序一听到这么多流程,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死不了了。或许接下来很多天也死不了。
想死死不了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应淮序原本相当淡定,但是等看到簿疑拦着他一路向外走就有些不淡定了。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方向!
这是去那个打通三间宫室的超大浴池的方向!
他立刻伸手想将手腕上的禁锢扒拉开。
“这种事情就不劳魔君费心了。魔君不如还是先去主宫等候,我收拾好了立刻就来。”
然而任他怎么努力,簿疑的手就像是牢牢焊在他手腕上一般,怎么也不肯松开,甚至还越来越紧。
“师叔不会束发,也系不好衣带,到时候若是出丑可怎么办?还是让弟子服侍你吧。”
“那倒也用不着去浴室。”应淮序连忙道,“修士衣不沾尘,哪里需要用这种方式清洁身体?”
簿疑定定看着他,嘴角扯起一丝微笑。
“师叔在怕什么?”他贴近应淮序耳边,“怕我把师叔吃了吗?”
带有极强暗示性的话语让应淮序心头一跳,不可自控地想起某些记忆。
“……你在胡说什么。”
“我给过师叔机会了。我说过若师叔弃暗投明,一切便可回到从前。是师叔自己不愿。既然不愿——”
他一把将应淮序拦腰扛起来,失重的感觉让应淮序惊呼一声。
“簿疑!”
“既然师叔不愿,弟子也无法手下留情。”
“既然无法留情,就该一剑杀了我!你亲口说过要取望舒宫主狗头,现在是要反悔吗!?”
“师叔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只论心而不论迹。不管师叔心中如何想的,师叔依旧多次救我出水火之中。当日誓言的确不可罔顾,如今便只作数一半,就当是将往日恩情全都偿还了。”
“一半?”
“嗯。”
应淮序头昏脑涨,被扔到软塌上时仍有些回不过神。浴池中的缥缈的雾气蔓延上岸,应淮序被这久违的景象一惊,立即抓住腰间正欲解开系带的手。
“哪一半?”
“不取望舒宫主狗头,只娶望舒宫主。”
“……”
应淮序简直跟见了鬼一样看着簿疑。先是弃暗投明的谐音梗,现在又是娶望舒宫主这样的文字游戏,簿疑这是在哪里进修的语言学?
他一巴掌扇在簿疑脸上。像是受惊过度一般根本没有几分力气,倒更像是小猫不伸爪的一挠,与其说是想打醒簿疑,不如说是想打醒自己。
他愣愣地看着刚挨了一巴掌的新任魔君扯开他的腰封,温热的手掌覆在腰腹间,隔着一层单薄中衣,牵起一声瑟缩的痒意。
“簿疑,是我把你推进龙冢。你忘了吗?”
“五年来时时噩梦,怎么会忘?”
凸起的锁骨被人含住,肩头的衣服因太过用力的拥抱而滑落。应淮序感到空气的凉意,心中无比怪异。
“簿疑,你究竟在做什么?”
锁骨上的吻渐渐从脖颈蔓延到唇角。
“师叔看不出来吗?五年前在虞渊的星沙之上,若水畔的竹阁之中,还有化龙那日的雷劫之下……师叔一次都没有看出来吗?”簿疑苦涩地笑笑,“不过五年而已,师叔便已经忘了吗?”
应淮序当然没忘。
星沙之上,竹阁之中,雷劫之下,发生过什么他全都历历在目。每一次都伴随劫难将至,但每一次都以亲吻做结局。
就像现在一样,唇齿被人用舌尖撬开。就像撬开深海中某种难得一见的贝类,光滑冰冷的硬壳之下是从不曾被人采撷的柔软贝肉,轻轻一吮便是满嘴清甜蜜意。
“我想要做什么,师叔现在猜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