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里 作品

番外3(第2页)

倒是没想到奶奶还留着。

“照片我就没舍得扔,反正也是个纪念嘛。”老人家像以前一样,笑呵呵的,指着自己桌台上放着的书,对她说:“你现在肯定是不用刷题了,你看看有什么想看的书,随便拿。”

沈郁白还盯着那张照片,有些出神,林杳逛了一圈,这次没拂奶奶的好意:“那我就拿本科学杂志走了啊,谢谢您,有时间再来看您。”

她拎了本杂志,一擡头就看见沈郁白还举着手机对着那张照片,很认真地拍照。

连边角都对得整齐。

这事儿还是后来翻那本新相册的时候知道的,在最新的几页出现了林杳初中的那张照片,边角都裁切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是二次拍摄后再洗出来的效果。

林杳在相册里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还沉思了好久,当天本来是打算去理发店剪头发的,后来就作罢了,只是掩上相册轻手轻脚地放回了原位。

沈郁白的手往旁边探了探,摸了一片空,就微微睁开眼找她,林杳刚放完相册爬回床上,下一秒就被他的胳膊环住腹部抱了过去,男人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肩,呼吸,吐气。

然后。

又下意识咬了过来。

林杳睁着双眼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麻木地想,是不是也应该给这人买一个磨牙棒。

可能她的脖子比鸭脖子好啃一些?

不懂。

周末不值班的时候,白柠说她要学游泳,就约着大家一起去玩。

林杳的泳装还都是新买的,她不是很会水,只坐在边上用脚划拉几下,后来见刘静和白柠学得起兴,就也下水去试着学。

王栩文套着个游泳圈四处划拉,林杳四处环顾了一下,问他:“小白呢?”

王栩文还跳水中芭蕾呢,闻言指了指岸上躺椅上的人,小声说:“他巨怕水,不敢下水。”

林杳疑惑问:“为什么怕水?”

“小白小时候跟家里闹掰了就跑到自己的什么秘密基地去,这么多年了反正也没带我去过,我也不知道到底长啥样,就是有一次去完以后好像掉进水里了,湿着身子跑回家里的,然后就义正言辞地说自己再也不近水了,好像连秘密基地也不去了。”

听完,林杳愣了几秒。

可他高中的时候还带自己去过呀,这么怕水的人,还带着她去划船了,漂了好久,躺在船板上看了好久的月亮。

白柠和刘静两个人学累了,披着毛巾上岸,林杳就跟着一起上去了,王栩文还在池子里晃,刘静无奈扶额,跟他说:“好丢人,不要说你认识我。”

王栩文立马紧张了,游泳圈也不要了,扑腾着爬上岸,“别呀别呀,咱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因为一个游泳圈说没就没,我不游了嘛。”

说起来他俩也谈了挺久的了,王栩文之前有偷偷告诉过他们,说会在最近找个日子跟刘静求婚。

大家的嘴都严得很,现在也没跟刘静说过,所以她还不知道。

沈郁白还躺在躺椅上百无聊赖地看手机,王栩文突然转过身子对其他几个人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计划:“我作为他的好哥们儿,一定要帮他克服这个心理阴影,待会儿林杳配合我,沈郁白进水里了你就去救他,在爱情的震撼下他肯定能克服恐惧。”

林杳:“……”

白柠都听不下去了:“你恋爱脑没救了,还指望小白跟你一样?”

林杳不敢说话。

……其实沈郁白也没比王栩文好到哪里去,这哥俩谁也别嫌谁。

白柠那句话根本没打消王栩文的心思,他假模假样走近沈郁白,沈郁白懒懒瞥了他一眼,林杳看见王栩文指了指自己,离得太远不知道在说什么,只看着沈郁白眯着眼睛,视线移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站起身来。

他往林杳这边走了几步,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的样子,王栩文从后面推了他一把,沈郁白掉进池子里,激出好大一个水花。

池子水不深,王栩文双手作喇叭状,叫她:“林杳,快上啊快上啊。”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让她怎么去救啊,还爱情的滋养呢……

她叹口气,没下水,顺着岸边走到他落水的位置,蹲下来,双手探下去,抱着沈郁白的脑袋把人捞出来。

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乌黑的短发沾了水,眼睛还睁不太开,眼睫上挂着水,唇角不太愉悦地抿着。

林杳把他湿掉的头发往后撩,让他的整张脸都露出来,沈郁白的胳膊撑在岸上稳住身子,恰恰圈住她的身子,掀了眼皮,视线还是朦胧的。

林杳刚刚下过水,头发也是湿的,顺着往下滴水,脖子上水珠混着那道浅浅的牙印,她身上有几道留了印的疤痕,像挂着雨水的荆棘丛,于斑驳间窥见那点剔透的晶莹。

旁边的王栩文还恨铁不成钢,以为林杳就采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把沈郁白捞起来。

她歪了下头,松开捧着沈郁白脖子的手,撑在自己身体两侧,恰好压上沈郁白放在岸上的两只手。

敛眼,靠近,鼻尖还挂着水珠,浑身上下都是池水的清凉味道,呼吸渐渐凑得极近。

她在岸边,半跪着,他在水里,沉浮着,于朦胧的视线间看见她慢慢低下的头,微微低敛着的杏眼,眼底很亮,仿若也沾了水一般。

贴上的时候,唇是凉的,呼吸却是热的,她湿掉的头发贴在他的耳边,又痒又凉,能嗅见潮湿的味道。

他像吻过整个十七岁的雨季,连眼都没闭,思绪都变得无秩了。

王栩文“咦”了一声,搓着胳膊跑走了。

林杳退开一些距离,想叫他上岸,结果听见沈郁白问:“你做什么?”

真是明知故问,亲都亲完了还要问“你做什么”,在水里泡傻了吧。

她抱着腿蹲着,笑了,眼睛弯起来,头发慢慢往下滴水,滴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的,跟砸到他心里没区别。

沈郁白缓缓眨了几下眼,连气都不出,就跟还溺在水里一样。

她出现的时候,万物皆空,他的眼睛只能看见她。

“我说是给你渡气你信吗?”林杳扯着毛巾擦头发,站起来,“行了,赶紧上来吧,不是很怕水吗?”

白柠她们都开始约饭了,林杳走得爽快,沈郁白的表情还空白着,顺着扶梯攀上来,踩着梯子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感觉……也没那么怕。

他抿着唇算计着,如果这个时候假装踩不稳掉下去,林杳有没有可能再过来亲他一次。

沈郁白呆了一会儿,林杳擦着头发转身叫他:“快点。”

……还是算了。

他翻了上来,跟着林杳她们去吃饭。

肉眼可见,一个本来倦懒的人,在剩下的时间里都变得神采奕奕了起来,王栩文在后面啧啧着:“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来着,还不信我。”

他八卦得很,“敢不敢打赌,今后小白再看见水,想起来的绝对不是小时候掉下去过,而是今天林杳亲过他,赌不赌?”

沈郁白就站在他身后,冷着一张脸,擡手劈了下他脑袋:“赌个鬼啊。”

他勾着林杳的手就走,侧身离开的时候还小声咕哝了一句:“这不是显然的吗。”

林杳一边笑一边被他带着走,王栩文后知后觉地打了个激灵。

“咦呦。”他搓了搓肩膀,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还在刘静面前显摆,“看吧,他比我更恋爱脑。”

刘静瞄他一眼,王栩文就改口:“我努力超过他。”

夏夜的晚风很是炽热,林杳边被他拉着走边说:“他们都说你是恋爱脑了,咱们平时还是收敛一点。”

“怎么收敛?”他静静反问,热风把他的头发吹散,带来他身上的好闻气息,捏着她的手紧了紧,“我就是很爱啊,有什么办法?”

呵,迷不死你小子,小白你不要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