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里 作品

第63章 他的

第63章 他的

林杳别扭地把头拧到一边去, 声音越说越小:“……知道了,你爱戴不戴。”

沈郁白退开少许,坐回了原位。

车身突然停住, 司机说着:“目的地到了。”

外面是一片居民区, 林杳等着他下车,沈郁白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突然趔趄一下, 要倒的样子,林杳倾身过去扯住他的衣摆,拧着眉:“你现在还装醉?”

这会儿倒是醉得走不动路了,刚刚眼神可清醒得不得了。

沈郁白看了眼她抓住他衣摆的手,黑眸微动, 道:“今天确实被劝酒了, 不太多而已。”

他走路走不直, 看起来很夸张, 林杳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还是出去扶了他一把,她把人推进门里,跟他说:“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不装成这样的话,也会有人喜欢你,是这么说的没错吧?”

家里黑漆漆一片,沈郁白把手机搁在鞋柜上,发了个鼻音:“嗯哼,你还记得挺清楚。”

“但是我之前那个样子不是留不住你吗, 你更吃我现在这套吧。”

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腔调说着这句话,转身, 把她拉进门里,速度极快,把人抱到鞋柜上坐着,勾着她的脑袋,唇贴了上去。

指尖流连在她后脖颈处轻轻捏着,温热的唇贴着她鼻尖,缓缓往下滑,青年双目微敛,看着她月光下的脸,暧昧地吐息。

林杳的脑袋往后偏了偏,嗓音变得哑:“我不会负责的,就算这样你也留不住我。”

他的吻落在她眼皮上,指尖环住她的头发,在手里转了几圈,又滑落,扫在皮肤上发着痒,像被鹅毛撩过一样,心尖也痒着。

“不用你负责。”他说着,唇还没贴上,舌尖已经探出来,话语变得无比含糊,“你不是享乐主义吗?那除了快乐,什么都不要想了,你想要我什么样?”

林杳垂眸看向他,光影昏暗,落地窗的纱帘被凉风卷起,在空中旋了几个圈,又缓缓降落。

他的声音也随之降落在她耳边,低而轻:“乖的?”

林杳外套的拉链被拽下几厘米,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在接吻的喘息里变得震耳欲聋。

“还是喜欢坏的?”

他吻一下,说一句话,拉下一段拉链,林杳用手环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睨视他,轻微喘着气:“我不给真心的,你确定要——”

外套被扯掉,他仰头,舌尖闯过她的唇齿,深入内里,林杳呜咽一声,身子往后仰了仰,腾出一只手来撑在身体侧边。

沈郁白把她从鞋柜上抱起,林杳两条腿圈住他的腰,低头看着他漆黑的眼,在黑暗里辨不真切。

青年低声念着:“不确定的话还能怎么办?除了听你的话,我还能怎么办呢?”

吻要小心翼翼,说话要拿捏住语气,做每件事之前都要想着林杳乐不乐意,生怕做得不对而让她讨厌让她生气。

他抱着人拐进了房间,林杳安静了一会儿,又偏头与他吻上,唇上还没干透,侵城掠地,互不退让,像两匹野狼互咬,谁也不服谁。

注意力被分散了大半,沈郁白摸了半天才摸到床头的灯,把灯拍开,昏黄的光影落了一地。。

他用不明显的犬牙磨蹭那块被烙上牙印的皮肤,又轻轻咬了一下,睫毛还在抖,眨眼间扫过林杳下颌的皮肤,很痒。

林杳偏了偏头,觉得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什么也看不见一样,视野是暗的,只有触感真实。

她听见了沈郁白拉开抽屉的声音,青年声音喑哑难耐:“说会儿……话。”

林杳缓缓掀了眼皮,睫毛生理性被疼湿:“你到底……”

沈郁白的双眼眯了起来,然后挺轻地笑了下。

那双手在赛场上,握着方向盘的时候会用力地绷起青筋,骨节修长,指身细瘦,像一节一节的细竹,指甲修剪得圆润。

他的唇落在脖子上,声音喑哑,含糊得几近听不清:

“我在等你发号施令啊。”

“轻…?唔…听你的。”

沈郁白将手指塞进她指缝里扣住,掌心出了汗,密密地贴在一起,汗涔涔的,变得湿热。

林杳的头发被汗浸湿,散在床头。

床板吱吱呀呀地晃,床头的暖光灯也颤了好几下,他说话断断续续的,还非要坚持说:

“我在听你的…话。”

林杳捂住他的嘴,沈郁白就顺从地张开嘴,用牙齿轻轻咬她的指尖,眼睛还是清醒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耳尖渐渐变红了,像熟透的樱桃。

床头柜上还搁着他看书时用来画记号的彩笔,沈郁白伸手去够,胳膊的线条绷得很漂亮,他的肌肉不夸张,刚刚好,配上一双像狐貍的上挑的眼睛,调情的时候能很轻易地把人蛊得五迷三道。

沈郁白用牙叼住彩笔的笔盖,轻微低眼,往她锁骨处写字。

林杳脑子都是昏的,撑着眼皮瞭了一眼:“你别做无聊的事……”

她声音飘了一下,沈郁白低敛着漆眸,眸光在昏黄的灯光下轻轻摇曳,缓缓道:“不喜欢的话,明天洗掉就是了。”

他神经质一样,在她皮肤上写他自己的名字,一笔又一划,从肩膀往下写,声音泡在汗水里变得潮热,粗粗说着:

“你身上有汗,好难上色。”

林杳捉住他的手,翻了个身,两人换了个视角,她用了点劲,沈郁白的呼吸变得不稳,额前的乌发湿了个透,黑眸眯起,睫毛也被汗水沾湿,难耐地咬牙说:

“你……等一下。”

林杳在他胸膛上大剌剌写了两个字,这个时候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声音变得很沙:“凭什么只有你能写?”

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林杳手上。

“喂,你…也该收着点劲。”

“那么脆弱啊?”林杳轻轻说,还是松了些。

他擡着头吻住她,舔舐掉最后一次喘息。

落地窗的纱帘还在不断舞动,凉意吹散室内的旖旎与温热的气味,水潮最后一次浇灭燎火,长夜将息,嘤咛仍续。

林杳第二天还要去局里上班,走得早,沈郁白睁眼的时候身边就是空的,地上乱七八糟的,昨夜换下来的床单被团成一团扔在角落,拖鞋也是东歪西倒,两只隔着天南海北远。

沈郁白的嘴又破了,他擡手摸了一下,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看见镜子里自己上半身的字,是无比狂野的草书:

——“二货”。

在沈郁白看清这行字的时候,林杳已经到警局了,在警局整理了一下资料,中午吃饭的时候谭虎让她把十字街路口的监控调给他看看,林杳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回忆起存着监控的u盘被揣在外套的兜里。

而外套,昨天在鞋柜那儿就被沈郁白脱了,现在应该还在那儿。

她默然很久,敷衍着说:“落家里了,我让人给我送一下吧。”

她反复点开通讯录,硬着头皮给沈郁白打了个电话过去,对面立刻被接通,好像一直等着这通电话似的。

“我的外套还在鞋柜上,你不忙的话帮我送一下,兜里有个u盘,别弄掉了。”

他听完后只问了一句话:“我给你送东西,有什么好处没?”

林杳半晌才开口,她故意让语气显得生疏:“沈先生,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要得寸进尺。”

对面笑:“林警官,你还真是睡完就翻脸。”

林杳抿了抿唇:“能送就送,不能送就算了。”

对面缴械投降了:“知道了,待会儿过去。”

他过来的时候林杳已经出任务去了,底下有传达人员,不让进,沈郁白只能把东西让别人转交给林杳。

李亚这个时候正好进来,问着传话的人:“林杳在吗?找她有点事。”

沈郁白稍稍留意了一下,传达人员告诉李亚:“林警官出任务去了,有什么东西先给我吧。”

李亚把照片和u盘放下,说:“成,就这些东西,麻烦转交一下了。”

两人擦肩而过,沈郁白的视力极好,他在那堆照片里看见了那个人的大头照。

那个……林杳书桌照片上的人,他记得那张脸,那如出一辙的痣。

那一刻,沈郁白突然想到,林杳决定当警察,可能也是为了这个人。

那样冷情冷心的一个人,却愿意为这个死去的男人费劲心思,夜以继日地待在刑警队里,一个月都回不了几次家,只是为了“他”。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沈郁白昨夜看见了林杳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长着一身比谁都硬的骨头,分开的这些年里却落了一身伤。

他昨夜一一吻过这些伤痕,心中无比怜惜,却在这一秒得知,那所有的伤,只是为了让她查清真相,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林杳这个时候出完任务回来,在楼下的大堂里看见了他,也叫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