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账底生根(第2页)
“不可。”苏文谦却摇了摇头,声音平静而有力,“杀一人易,断一网难。冯敬尧的网,不止在账房,更在人心。”
他没有将钱账房问斩,而是命人将其供词抄录百份,却不张贴在衙门口,反而派人快马送至幽州各乡各里的里正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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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供词一同送达的,还有一本苏文谦连夜编纂的小册子——《防伪识账十法》。 册子里用最通俗的图文,教百姓如何辨别墨色新旧、如何检查骑缝章的对齐、如何查验官印的真伪。
三日后,北郊一个村妇拿着粮票去官仓领粮。
她端详着手中的票据,忽然指着上面的官印道:“不对,仓吏大人,这印泥的颜色比上次发的淡了些,边角也有些模糊,怕不是真的吧?”
官仓的仓吏大为惊骇。
他从未想过,一个目不识丁的村妇,竟能说出如此精细的门道。
消息传回冯府,冯敬尧气得浑身发抖。
他意识到,苏文谦此举,远比杀一个账房要狠毒。
他这是在刨自己的根!
当基层百姓都学会了防伪识账,他安插在各处的暗桩便形同虚设。
怒极之下,冯敬尧决定行险一搏。
他命心腹伪装成南来的大盐商,用百辆大车拉着所谓的“免税盐”浩浩荡荡地开进幽州城。
盐商沿街敲锣,高声宣称,这是得了陈子元特许,为犒劳幽州军民,特地运来过冬的平价盐。
车队悬挂着海贸总署的旗印,魏延检查了文书,见上面确实盖有总署大印,便准备放行。
苏文谦却赶了过来,他亲自登上盐车,仔细查看了那枚官印。
他发现,印鉴虽真,但钤印的角度微微偏斜,力道也不均匀,不似官府文书那般严谨。
他又跳下车,俯身查看车轴。
长途贩运的车辆,车轴磨损必然严重,但这百辆大车的车轴,磨损痕迹却极轻。
“截住一辆车,破箱验货!”苏文谦断然下令。
心腹手起刀落,劈开一只盐箱。
白花花的盐粒倾泻而出,看似并无异常。
苏文谦却抓起一把盐,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捻了捻,随即冷笑一声。
他命人架起火盆,将一把盐撒入火中。
“呼——”一团青蓝色的火焰骤然升腾,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刺鼻的味道。
“是硝石!盐里掺了硝石!”人群中有人惊呼。
百姓们瞬间哗然,从贪图便宜的喜悦变成了死里逃生的后怕。
硝石,那是制造火药的东西!
苏文谦立于熊熊燃烧的青焰之前,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嘈杂:“盐,可以吃;硝,可以炸。账,可以改;心,不能欺!”
他当众宣布,自即日起,所有进入幽州的“特许物资”,必须经过“三验”——验官印、验车马、验货人。
并且,由各街坊百姓自行推选“账监”,随同官府一起抽查,但凡有疑,一票否决!
当夜,冯敬尧在密室中接到败报,气得将心爱的茶具悉数砸碎。
他正喘着粗气,忽听窗外有孩童拍手唱着新编的童谣:“盐里藏着火,账里藏着心,南来的官儿不贪墨,北边的商贾怕较真……”
歌声稚嫩,却像一把尖刀刺入冯敬尧的心脏。
他猛然站起,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恐惧:“他们……他们不是在查账,不是在查盐……他们是在给幽州城的每一个百姓,发刀子!”
而在那间简陋的残屋里,苏文谦独坐灯下,翻开了一本崭新的账簿。
在扉页上,他用沉稳的笔迹写下了一行字:
“此账,始于民心,生于识字,终将立于国本。”
写完这行字,他将账簿合上,目光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幽州的风波暂时平息,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他知道,幽州城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看似微小的变化,都会被写成密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向那个风云汇聚的天下中心。
就在此刻,一匹快马正踏着月色,冲出幽州城门,一路向南。
马背上的信使怀中揣着两份文书,一份是关于“三验”制度与“账监”推行的公开政令,另一份,则是详述了冯敬尧如何操纵人心、苏文谦如何借力打力、将计就计,最终将权力根植于民间的秘密奏报。
这匹马的目的地,是千里之外的洛阳。
它所承载的,将不仅仅是一场地方治理的胜利,更可能是一场足以撼动朝堂格局的政治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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