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猫大王啊 作品

第266章 江东天塌,暗潮汹涌

山雾裹着土腥气灌进秘道时,甘宁的靴底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的声响。

他握着雁翎刀的指节发白,刀身映出洞壁斑驳的水痕——这秘道比想象中深,转过三道弯后,竟隐约能听见建邺护城河的潮声。

"将军,到头了。"崔钧的火把映出前方的砖墙,青灰砖缝里塞着半片褪色的杏黄幡,是建业太初宫的标记。

甘宁的刀尖挑起那片幡子,幡角绣着的"孙"字被虫蛀得只剩个"子"。

他突然挥刀劈向砖墙,碎石飞溅中,墙后传来空洞的回响——这面墙是虚的。

"砸。"他嗓音像生锈的刀,"给我把建业宫苑翻过来。"

三日后的太初宫偏殿,法正的指尖在案上的舆图边缘叩出节奏。

他望着满地被掀开的金砖,望着梁上被拆落的藻井,望着宫女们缩在廊下抖如筛糠,忽然将茶盏重重一放:"甘兴霸,你闻到了么?"

甘宁正盯着殿角那口落满灰的青铜鼎,闻言抬头:"什么?"

"太静了。"法正的眉峰拧成结,"吕蒙死了,潘璋降了,连吕范董袭都被高顺擒了——可这宫里连半块带血的锦帕都找不着。

孙权若真在秘道里,要么留痕迹,要么留活口。"他抽出腰间的算筹,在舆图上划了道红线,"你我设局引吕蒙入伏时,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局从一开始,就是孙权要我们钻的?"

甘宁的手按上腰间的玉扳指,"伯符赠"三个字硌得掌心生疼。

他想起吕蒙断气前那声"你们根本没抓到仲谋",想起秘道里那半片"孙"字幡——原来最狠的不是他们诈吕蒙,是孙权连吕蒙都诈了。

"去请孙夫人。"他突然说。

孙夫人来的时候,鬓边还插着白木簪。

她走过满地狼藉的金砖,像走过自家的庭院,直到站在甘宁面前三步远的地方才停住。

她的目光扫过他胸前未愈的刀伤,扫过法正腰间的算筹,最后落在舆图上那道红线:"将军要问什么?"

"孙权藏在哪儿?"甘宁直截了当。

孙夫人笑了,笑声里浸着秋霜:"我是孙文台的遗孀,不是孙仲谋的乳母。"她抬手抚过鬓角的木簪,指节泛着青白,"当年伯符临终,拉着我的手说'阿嫂替我看顾江东';公瑾病重,托我照拂小乔;现在你们来了,要我交人?"她突然逼近半步,眼尾的细纹里燃着火星,"可你们杀了子明,烧了柴桑,把我江东的儿郎埋在神亭岭——"她的声音陡然低下去,像被风掐断的烛,"我连块能烧的纸钱都找不着。"

法正的算筹"当啷"掉在舆图上。

他看见孙夫人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看见她绣着云纹的袖口在抖,这才惊觉她素白的裙角沾着新泥——方才她是从后苑过来的,那里有片未被搜查的竹林。

"送孙夫人回后苑。"甘宁突然说。

他望着孙夫人转身的背影,望着她发间的白木簪在廊下漏进的光里一闪,突然想起孙策出殡那天,灵堂前的白幡也是这样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