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猫大王啊 作品

第252章 贵霜风云与家事笑谈(第2页)

直到夕阳把窗纸染成橘红,陈子元才踩着暮色回府。

还没进院门,就听见前院传来震耳的大笑:"小瑜儿,腰板挺直!

拿剑不是拿笔,手腕要像张飞爷爷的蛇矛——"

推开门,只见张飞叉着腰站在青石板上,豹眼圆睁,手里举着柄木剑。

陈瑜穿着月白儒生长衫,发带散了半缕,正手忙脚乱地去接木剑,剑尖差点戳到自己下巴。

"三叔公!"陈瑜见父亲进来,耳尖霎时红了,木剑"当"地掉在地上。

张飞大笑着弯腰捡起剑,拍了拍陈瑜后背:"元直你可算回来了!

你这儿子文弱得像团云,前日我带他去校场看演武,他见着马都打哆嗦——"他把木剑塞到陈瑜手里,"小瑜儿,再来!

扎马步时膝盖别弯,你爹当年在博望坡蹲草窠子埋伏,一蹲就是半夜......"

陈子元站在廊下,看着儿子咬着嘴唇重新摆好姿势,木剑在手里抖得像风中的芦苇。

他忽然想起昨日在书案上看见的《左传》批注,小瑜用蝇头小楷写着"城濮之战,退避三舍非怯也,谋也"——那字迹比自己当年工整十倍。

"三叔,"陈子元走上前,伸手替儿子理了理散掉的发带,"小瑜不爱舞刀弄枪,随他......"

"随他?"张飞瞪圆眼睛,震得屋檐下的铜铃直响,"当年你在新野当军师,要不是关二哥护着,早被曹仁的骑兵冲散了!

这乱世里,文才武略得两条腿走路——"他突然放软声音,拍了拍陈瑜肩膀,"你爹当年第一次拿剑,还砍了自己的鞋帮子呢。"

陈瑜抬头看父亲,眼睛亮得像星子:"爹,我想学。

就......就学两招防身。"

陈子元望着儿子泛红的耳尖,又看了看张飞手里的木剑。

风掀起院角的竹帘,露出墙根那株他亲手栽的桃树,花苞正鼓鼓地打着朵儿。

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初到三国时,在草庐里读《出师表》的自己——那时的他,又何尝不是文弱书生?

"好。"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木剑,递给儿子,"但每日亥时前必须回房读书,《孙子兵法》背不熟,不许吃饭。"

张飞大笑,一把搂住陈子元肩膀:"这就对了!

走,我让厨房炖了鹿肉,吃完继续练——"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周平的声音隔着围墙喊:"军师!

陛下急召!

说许都送来密信......"

陈子元的手顿了顿。

他望着儿子眼里尚未褪去的兴奋,又看了看张飞腰间的酒葫芦,忽然伸手拍了拍陈瑜头顶:"你先跟三叔用饭,爹去去就回。"

他转身时,玉玦在腰间轻晃,那道裂痕恰好接住了最后一缕夕阳。

周平递来的密信还带着马背上的寒气,他拆开看了两行,脚步微滞——许都的密报上,"曹操孙权魏王"几个字像火星子,烫得指尖发疼。

宫灯次第亮起时,临淄宫的角楼传来第一声更鼓。

陈子元望着殿内跃动的烛火,忽然想起今日在驿馆对贵霜使者说的话。

这乱世里,从来没有绝对的安稳,有的只是——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玦,裂痕在掌心刻下一道浅痕。

该磨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