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猫大王啊 作品

第126章 称帝之后,战云密布(第2页)

"去把政务院的快马调三匹。"他对阿九说,"告诉成都暗桩,无论如何,保法孝直的头。"

阿九领命跑开,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里,陈子元听见远处传来报更声——未时三刻,正是刘璋在成都城头挂旗的时辰。

临淄城的更鼓声刚敲过未时四刻,陈子元的玄色官靴便碾着未化的积雪冲进了宣德殿。

殿内龙涎香混着新烧的炭气,刘备正对着案上摊开的《汉仪注》发呆,冕冠随意搁在烛台旁,珠旒被热气烘得微蜷,像条蔫了的金链子。

"陛下,成都飞骑又送了三封急报。"陈子元将信笺往案上一摊,最上面那封还沾着马蹄泥,"刘璋不仅挂了'蜀汉'旗,还命人在城门口斩了三个举'汉'字幡的老卒,首级悬在谯楼——"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其中一个是当年在绵竹给咱们送过军粮的王老汉。"

刘备的手指在《汉仪注》上划出道折痕。

他盯着信里"乱臣贼子"四个血字,忽然抓起案头的玉玺往桌上一磕,青铜螭虎撞出脆响:"当年我入蜀时,他刘璋跪在涪城门口,拉着我的手说'同宗同脉,共保汉室'。"他抓起信笺的手在发抖,"现在倒好,敢用'蜀汉'压我的'汉'!"

殿外突然传来甲胄摩擦声,关羽掀帘而入,腰间的青龙偃月刀穗子还滴着雪水:"陛下,末将请命带三万精兵入蜀!

刘璋那竖子敢骂您乱臣,末将砍了他的狗头当夜壶!"他靴底的冰碴子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响,"子元不是说要防着他借蜀地乱刘?

现在正好连窝端了!"

"云长且慢。"陈子元按住关羽的手腕,触到一片冷硬的甲叶,"刘璋敢反,背后必有人递刀。"他抽出另一封密报,是暗卫昨夜截的:"曹操的使者三日前进了成都,孙策的商队今早过了白帝。

他们要的不是刘璋赢,是让咱们陷在蜀地泥潭里。"

关羽的浓眉拧成结,刀穗子在他腿侧晃得更快:"那便连曹操孙策一块儿打!

末将带水军下江东,益德领骑兵冲许都——"

"放肆!"刘备突然拍案,震得烛火跳了跳,"你当打仗是杀猪?"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演武场未散的百姓,有个妇人正把冻红的手揣进孩子怀里,"咱们刚称帝,百姓刚吃上热饭,你要现在把战火引到他们头上?"

殿外传来小宦官尖细的通报:"魏使程昱、吴使张昭求见,说带了'贺礼'。"

陈子元与刘备对视一眼。

他早料到曹操孙策会来,却没料到来得这么快——刘璋挂旗不过半日,两家使者竟已到了临淄城下。

宣德殿东偏殿的铜炉烧着沉水香,程昱抚着花白胡须,将金漆木匣推过案几:"魏王闻陛下复汉,特命臣送来洛阳太学所藏《石经》拓本。"他眼角的皱纹里浮着笑,"只是陛下新立,北边有匈奴窥边,西边有羌人犯境,若能与我主约为兄弟之国......"

"张公呢?"陈子元转向张昭,指尖敲了敲吴使案上的锦盒,"吴侯的贺礼,莫不是柴桑的橘子?"

张昭捋了捋宽袖,锦盒里滚出颗夜明珠,在烛下泛着幽蓝:"吴侯说,陛下若愿承认江东六郡为'汉之屏藩',他愿遣长子孙登来临淄为质。"他的目光扫过刘备腰间的玉玺,"毕竟这天下,总要几家共撑才稳当。"

刘备突然笑出声,伸手将《石经》拓本和夜明珠都推回去:"程公说北边有匈奴,张某说西边有羌人——可我记得,当年曹操在白狼山斩蹋顿,孙策在豫章平山越,倒像是替我守了二十年边疆。"他站起身,冕冠上的珠旒在额前晃动,"两位回去告诉你们主公:汉家的江山,一家撑就够了。"

程昱的手指在案上蜷了蜷,张昭的嘴角抽了抽,两人同时起身作揖。

程昱走到门口突然停步:"陛下可知,荆州的刘景升昨日收到了十万石粮?"他侧过脸,皱纹里的笑变得冷硬,"是从许都和柴桑运去的。"

陈子元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廊下,转身对刘备一揖:"陛下,程昱的话是敲山震虎——曹操孙策要联合刘璋拖咱们,自己却去啃荆州这块软骨头。"他从袖中抖出一卷荆州地形图,"刘表这几年只顾着守襄阳,江夏的战船烂了一半,新野的城墙塌了三尺。

若曹孙联军南下......"

"传旨。"刘备的声音突然沉得像块铁,"命关羽领五万水军驻江陵,张飞带三万骑兵屯公安。

再让赵云从汉中拨两千精骑,星夜驰援襄阳。"他抓起玉玺在调兵令上重重一盖,"告诉景升,若他守不住荆州,我便让他回涿县卖酒——"他顿了顿,语气软下来,"卖酒总比掉脑袋强。"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襄阳城,刘表正对着满桌军报揪胡子。

议事厅的火盆烧得太旺,他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曹操的劝降信上,晕开个墨团。

"主公!"黄忠踢开厅门,身上的铠甲还沾着晨露,"探马报了,曹仁的十万大军已过宛城,孙策的水军正往夏口开!"他腰间的铁胎弓碰在门框上,发出闷响,"末将愿带三千陷阵营守新野,誓与城池共存亡!"

"汉升莫急。"蒯越摇着羽扇从后堂转出,青衫上还留着药香——他昨夜替刘表的小儿子瞧了风寒,"曹孙联军号称二十万,实则各怀鬼胎。

曹操要的是荆州粮仓,孙策要的是江夏港口。"他将茶盏推到刘表手边,"依在下之见,可分兵两处:黄祖守江夏挡孙策,蔡瑁守新野拒曹操......"

"分兵?"蔡瑁拍案而起,脸上的肥肉直颤,"江夏是水网,我水军不如孙策;新野是平原,我步骑不如曹操!

分兵就是找死!"他瞪着蒯越,"你倒会出主意,怎么不让你侄子蒯良去守?"

黄忠的手按在剑柄上,铁剑与甲片相击,发出清响:"蔡将军若不敢去新野,黄某替你去!"

刘表的胡子抖得更厉害。

他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想起程昱送来的粮车,想起孙策信里"共分荆州"的承诺,又想起刘备派人送来的调兵令——那上面的玉玺红得刺眼,像滴悬而未落的血。

"都......都先退下。"他扯了扯领口,汗水浸透了中衣,"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厅外的风卷着残叶扑进来,吹得军报哗啦作响。

其中一张飘到蒯越脚边,他弯腰拾起,见上面写着"黄祖部曲已整军备船",眼底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