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魔鬼的战场(第2页)

有些事情可以快进，比如异能力全部消失，混血种和龙王全都死光，死气之火被水浇灭，异类们都穿越去异世界……

有些事情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就像有些人不能失去，不能就是不能。

那是他人生中仅此一次的感谢和祝福，那是他人生中唯二两次的求婚，那是他人生中遇见的第一个无辜的孩子和最后一场求生的战争。

他不能失去那个人，失去她就像是将现在的自己劈成两半，他在她的泪水中杀死了过去的自己，他在她的吻中两次得到新生。

死是她。

新生也是她。

理想同样源于她。

爱情究竟是什么？费奥多尔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们之间的情感根本不能用爱来形容，那太过纯粹；自然也不能用恨，那太过极端。

比起爱恨二字，爱丽丝于费奥多尔更像是一场忽然降临猝不及防的神启，停留在信徒最脆弱的时刻，却化作坚硬的铠甲，终止了过去所有的软弱。

【全世界的幸福都抵不上一个无辜孩子面颊上的一滴泪水。】

‘而我难道要做那个让她哭泣的人吗？’

费奥多尔喉咙中冒出一股血腥味，他淋了很久的雨，还熬了很长时间的夜，整个人的面颊都呈现出一种充满死气的惨白，唯有那双眼睛亮的惊人，像是地狱里燃烧的鬼火。

他准备了这出舞台剧这么久，他为这次计划耗费了那么多精力，现在这出剧目如期上演，如此精彩，可观众席上只有他一个。

观众席上怎么能只有他一个？

费奥多尔猛然转身，那动作迅速又突兀，甚至惊吓到了站在电梯不远处的源稚女。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换了人格，重新变回了带着些腼腆的山中少年。

盈盈烛光中，费奥多尔的面容青白交加，整张脸看起来冷漠不带任何情绪。

可他的眼神那么疯狂那么执着，像个将所有筹码都推上赌桌，却在下一秒转身离去不管输赢的狂徒。

他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像个魔鬼，他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像个人类。

源稚女的心头一动，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风间琉璃会和费奥多尔相处的如此融洽，每个魔鬼都有不能被触及的伤口，那里存放着他们的过去，或痛苦或甜蜜。

人类会希望伤害得到治愈，但魔鬼只会希望伤口永远不要迎来愈合的那一天。

只要伤口还存在，魔鬼就能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到地狱，还生活在人间。

源稚女为他提前按下了电梯按键，费奥多尔没有说话，也没有道谢，只是冲进电梯中，迅速按下了一楼的按键。

在电梯即将闭合，只余一线时，源稚女轻声说道：“武运昌隆，费奥多尔君。”

一瞬间他们四目相对，源稚女忽然回忆起自己也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向某个人，哪怕奔向的是他的刀锋。

源稚女的心轻轻跳了一下，魔鬼又开始轻声吟诵，他一时希望迎接费奥多尔的是一个拥抱，一时又渴盼等待他的是同样锐利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