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相邀国寺(第2页)
说着,他率先起身,拱手道:“那相约永兴国寺一事,我们就说好了,后天申时中,我来馆外接表妹。”
不等她拒绝,萧成衍朗声一笑,朝门外大步流星走去。
赵云抟也颔首跟着离开。
桓恂的目光在萧成衍与她之间不着痕迹掠过,最终在她脸上停留一瞬,旋即垂眸行礼:“微臣,告退。”
“子……”整个建安,她只认得他一人。此刻见他也要离开,她下意识想挽留,可碍于礼数,终究没能叫出口,只得再次将未尽的话语咽了回去。
她瞟了瞟周围,只能端正面容:“桓大人且退下罢。”
好在她已知晓他的住处。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暗自思忖,总得寻个机会,私下与他见上一面。
多个人,多一份助力,总好过她独自一人苦思如何取消掉这和亲的对策。
*
出了泓峥馆,桓恂与萧成衍、赵云抟相继轻松上马。
赵云抟已成亲,他答应家里那位今日早些回家,与另外两人说了几句后,他调转马头往东而去。
萧成衍目送着好友赵云抟远去的背影,转头对桓恂道:“桓兄不会也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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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恂勒马向机衡府方向走去:“如果广宁王指的是公事,在下确实还有几份奏章未审阅。”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萧成衍不管他有没有事,径直跟上去。
两匹马并辔而行,速度不紧不慢。
日头正烈,晒得萧二稍许有些睁不开眼,他抬手遮了遮刺目的阳光,眯着眼看向身旁的人:“桓兄今日送的礼物,简直超过我设想。我以为你被我强拉来,会随便挑个礼物应付了事。”
在这种情况下,顺和公主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她虽出身王室,母亲却只是一介卑微的宫女,更因命格带秽,自幼便被视为不祥之人。在这皇族之中,她无实权,也无靠山,不过是一枚即将被弃置塞外的弃子。
谁会为这样一位落魄公主,献上“绿绮”这般价值连城的古琴作为见面贺礼。
他这样做,别说萧成衍,谁来了都会觉得他“疯”了。
桓恂语气淡然:“一把琴而已,给谁都无所谓。”
萧成衍听罢,摇了摇头,不是否认的意思:“也就是桓兄你,整个北邺,也别说是北邺,哪怕连南殷加上一起,也找不出你这样第二个人物,功名利禄,你看起来甚么都不在乎。”
桓恂转眸,脸上笑意不明:“甚么都不在乎,才是最危险的。”
萧成衍哈哈大笑两声,没有接话。
他说起后天的邀约,问他:“后天申时,桓兄要不要一起?”
桓恂对他接不接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道:“殿下与公主萃聚,臣一个外人贸然叨扰,未免失礼。”
说着不太合适,其实就是彻底拒绝的意思。
官场行事,有时话不用说得太满。
他需要萧成衍这个棋子,不代表事事都要与其走得太近。
北邺与南殷迟早有一战,双方暗地里都在悄悄计划,唯独萧成衍这样一个“质子”,还企图两国能和平下去。他同胞兄长萧成遵,已两年没有派人接他回去小聚了。
这样……如果还不能看出其中猫腻,他真觉得此人此生只能当一个吉祥物。
但这都不是要点,要点是天灾性刻薄寡恩,多疑。
此番他回到建安,本就是“人质”,位于深宫中的九五至尊,生性刻薄多疑,最忌见臣下与敌过从甚密。
他位置特殊,没有必要引起其怀疑。不然他布下的局,还有何意义。
萧成衍见他不去,猜测道:“是不是刚才碰到的临川跟宁熙,让你想到陛下要给你赐婚一事,她们两个,你没一个看对眼的?”
他安慰他:“宫里是没有其他适龄女子,但方才不过是匆匆一瞥,桓兄未细看,而且感情也能日久生情,不要提早灰心。”
萧成衍在一旁说着话,桓恂面上不显,心底却已百转千回。
容羽涅摇身一变成了顺和公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他的谋划。
原他打算,摸清建安局势后,派人将她掳来。
如今计划未及实施,却已被掐死。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这真假公主的迷局,必须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他得弄清,到底哪一环,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