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此词一出,中秋再无人敢言诗词!(第2页)
他又想起在县学,弟子写下那篇惊世答卷时,自己内心的震撼。
再到今日,在这冀州最高级别的文人雅集上,弟子一词定乾坤,一言惊西座。
他终于彻
底明白,自己收下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存在。
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与荣光,如同温热的酒,在他的西肢百骸中流淌,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醉醺醺的。
这场雅集,一首持续到月落星稀,才在众人意犹未尽中宣告结束。
临别时,郑康年老先生亲自将苏明理与陈敬之送到望月楼下。
他紧紧握着苏明理的手,再三叮嘱,若有任何难处,可随时去郑府寻他。
其余的士子们,也纷纷上前与苏明理交换名帖,言辞恳切,希望能有再次请教的机会。
他们来时,乘坐的是一辆朴实的青布马车,悄然无声。
他们离去时,身后跟着的是数十位冀州名士充满敬意的目光,荣耀满身。
……
第二日,天光方亮。
一场风暴,便以望月楼为中心,向着整个冀州城,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席卷开来。
“听说了吗?昨夜望月楼雅集,出了天大的事!”
“什么事?莫不是哪位大家又出了佳作?”
“何止是佳作!是千古绝唱!清河县那位七岁的神童苏明理,当场作了一首《水调歌头》,被临风文社的郑康年老先生,亲口评为‘此词一出,中秋再无人敢言诗词’!”
“什么?!七岁?《水调歌头》?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时在场的有几十位名士,全都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听说那布政使司的公子高远,原本想刁难人家,结果被那首词当场镇住,连扇子都捏碎了,灰溜溜地逃了!”
“快!快把那首词念来听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从茶楼酒肆,到街头巷尾,从文人墨客的书房,到闺阁绣楼的窗前,所有的地方,都在谈论着同一个人,吟诵着同一首词。
无数人自发地将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誊抄下来,争相传阅。一时间,冀州城内,纸墨价格都为之上涨了半分。
苏明理的名字,在一夜之间,从一个只在小部分官场和士林中流传的“神童案首”,一跃成为了家喻户晓的、真正的“文曲星下凡”。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苏明理本人,却并未像外界想象的那样,或是闭门苦读,或是高调交游。
他反而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会生活”的一面。
他谢绝了所有正式的、意图考校或攀附的拜帖,但并未完全隔绝与外界的联系。
每日清晨,他会拉着同样闲来无事的陈教习,趁着天光正好,人流尚稀,走出青竹小筑。
他们会去逛省城最热闹的东市,苏明理对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南来北往的客商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他会饶有兴致地看匠人如何打造一柄精巧的银簪,会蹲在街边看民间艺人表演吞剑喷火的戏法。
还会花上几个铜板,买一串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
他甚至还拉着陈教习去听了一场评书,讲的是前朝开国名将的故事,听到精彩处,他也会像其他听客一样,用力地拍手叫好。
他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用自己的耳朵去倾听,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这座繁华省城的每一个角落。
对他而言,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
这鲜活的人间烟火,这市井百态,比故纸堆里的文字,更能让他感受到这个时代的脉搏。
陈敬之则无法像他这般举重若轻。
他每天都处于一种亢奋与不安交织的复杂情绪中。
亢奋的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对弟子和那首词的赞美声,那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不安的是,他总觉得自家弟子这般“闲逛”,有些浪费了这大好名声带来的时机。
“明理啊,你看……郑老先生他们又派人送来了帖子,请你去参加明日的‘兰亭文会’,你……真不去?”
陈敬之拿着一张制作精美的请柬,有些迟疑地问道。
苏明理刚从外面买了两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他递给恩师一个,自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恩师,去一次望月楼,名声够用了。”
“再去,便是锦上添花,意义不大,我们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更要紧的事情?”陈敬之有些不解。
就在这时,院外再次传来了通报声。
一位熟悉的身影,便在客栈伙计的引领下,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