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百味舌(第2页)
“我不能给他们!”老谭头咬着牙,“这舌头...能救人!”
他跑进条死胡同,馋鬼围上来。瘦高个伸出手,指甲突然变长,像把刀。老谭头闭上眼,却听见“唰”的一声——一道金光闪过,馋鬼全被弹开了。
他睁眼,看见灰袍老头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个铜铃。
“你...你又是谁?”老谭头喘着气问。
“我是味灵石的守石人。”老头摇头,“三百年前,我吞了第一块味灵石,成了‘百味仙’。可味道太杂,我乱了心性,差点酿成大祸。”他指了指老谭头的舌头,“现在,该你选了。”
“选什么?”
“选做百味仙,尝尽天下味道,但会失去人性;或者...”老头掏出一把小刀,“把味灵石挖出来,还我清净。
”
老谭头摸着舌头,突然笑了:“我选第三条。”
“第三条?”
“对。”他举起手里的辣椒粉,“用这舌头,救该救的人,吃该吃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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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愣了愣,突然大笑:“好!好一个老谭头!”他甩出铜铃,铃响处,馋鬼全被震翻在地,见势不妙几个馋鬼落荒而逃。“味灵石认主了,你便是这一代的‘百味舌’。”
从此,老谭头的舌头成了传奇。
他能尝出新娘嫁妆里的点心是谁做的——是新娘的娘,偷偷加了助孕的药材;他能尝出状元郎的墨水里掺了蜂蜜——是考官受贿的证据;他甚至能尝出皇帝的龙袍上沾了什么味——是后宫争宠的毒香。
但最神的,是他能预知“吃”相关的灾祸。
那年大旱,老谭头蹲在粮仓前尝了口米,脸色大变:“这米不能吃!三个月后,会发瘟疫!”
县令不信,把他关进大牢。可三个月后,吃了那批米的人果然全病了,皮肤溃烂,眼睛流血。老谭头被放出来时,全县人都跪着求他尝一口水、一口饭。
“我不是神仙。”他总说,“我只是舌头灵点。”
可馋鬼没死心。十年后的中秋,老谭头正在酒肆里尝新出的桂花酒,突然舌头一痛——酒里有馋鬼的魂魄!
“老东西!”瘦高个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我们等了十年,终于等到机会!”
老谭头摔了酒碗,转身就跑。他跑过三条街,冲进城隍庙,把舌头抵在香炉上:“香火!借我点力量!”
香炉突然发光,味灵石从舌头上浮起来,化作一道金光。金光里,老谭头看见自己的一生:走南闯北的吃货、失去味觉的可怜人、现在的百味舌...
“原来味道,不只是舌头的事。”他笑了,伸手抓住金光,“是心的事。”
金光炸开,馋鬼全被震飞。老谭头倒在地上,舌头恢复了死肉的样子——味灵石碎了,化成了无数光点,飘向四面八方。
“你...你做了什么?”瘦高个尖叫。
“我把味道还给了人间。”老谭头闭着眼,“好吃的,该大家尝;难吃的,也该大家扛。”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一阵风,吹散了。
后来,酒肆的掌柜说,那晚老谭头“走”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这酒...少了点桂花...”
而城里的老人们说,从那以后,每逢中秋,都能闻到空气里飘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是烧饼、像是桂花酒、又像是...老谭头笑的声音。
至于馋鬼,再没人见过。有人说他们被味灵石的光点渡化了,成了守护味道的精灵;也有人说,他们还在某个角落等着,等着下一个吞下味灵石的人。
但老谭头知道——味道的秘密,不在舌头上,在心里。心正了,吃什么都香;心歪了,山珍海味也尝不出好来。
如今,城隍庙的香炉下,压着块碎成三瓣的石头。路过的人说,那石头偶尔会发光,像是在等着什么。
而酒肆的墙上,新挂了块匾,写着四个大字:
“百味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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