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晨光里的脉芽
(一)未名的痒
霞光漫过七彩原时,灵汐指尖的绿纹忽然轻轻颤了一下。,天\禧!小?说?网+ *免+费~阅¢读*
不是蚀纹那种滞涩的僵,也不是七脉共鸣的震,倒像初春冻土下的草芽顶破地皮时,那缕极轻极细的痒。她低头看向脚边的苔地,金绿相间的苔丝正随着脉纹流动,流动到某块不起眼的石缝前,竟齐齐打了个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绊了一下。
云雪兽忽然竖起耳朵,鼻尖往石缝里探了探,随即喷出一小团金雾。金雾落进石缝的瞬间,灵汐听见极细微的“啵”声,像水珠融进热油里。她拨开石缝旁的苔丝,看到缝底沉着颗半透明的珠,珠里裹着缕银白的纹——既不属于七脉中的任何一脉,又隐隐带着七脉共有的暖意。
“是新的脉?”灵汐将指尖绿纹探过去,银白纹在珠里蜷了蜷,竟顺着绿纹爬上来,缠在她的指节上。那触感比光脉金纹更软,比暗脉墨纹更亮,像揉碎的月光凝成了丝。
远处的风原传来沙粒滚动的轻响,青纹流动的节奏里多了些细碎的跳音;瀚海的潮声漫到礁石时,蓝纹的起伏间掺了串银铃似的颤;就连炎谷的火脉红纹,跳动里也添了缕若有若无的清越,像红焰上悬了串冰棱。+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灵汐忽然明白,那不是痒,是生。是七脉在经历动荡后,于彼此的缝隙里,催生出的新东西。
(二)石下的语
她带着那缕银白纹往地脉深处走。
途经当初石砚结陆脉的断崖时,发现崖壁上多了层薄薄的石膜。膜上的黄纹不再是干枯的脆,而是像浸了水的棉线,柔韧地织成网,网眼里嵌着无数针尖大的银点——细看才知,竟是无数细小的银白纹在蠕动,像春夜里的星子落进了泥土。
“是地骨在呼吸。”灵汐将耳朵贴在石膜上,听见沉闷的嗡鸣从地心漫上来。那声音里有石砚的陆脉黄纹在沉缓地应和,还有阿昭的水脉蓝纹在其间穿绕,像两股溪流在石下汇成河。
她顺着石膜往崖底走,走到当年七彩果核扎根的地方,锁链上的七色花正开得灿烂。花芯里飘出的光雾落在锁链上,竟凝成了层银霜,霜里的银白纹与七脉纹缠在一起,缠出些从未见过的新纹路:青与银相绞成淡蓝,红与银相织成暖金,墨与银相融成暗紫……像天地间最古老的染匠,正在重新调配世间的色。\x~x`s-c~m¢s/.?c·o¨m?
云雪兽忽然用爪子刨了刨锁链旁的土,土里翻出片半透明的鳞。鳞上的银白纹比指节上的更密,顺着鳞边的弧度蜿蜒,蜿蜒到末端时,竟化作个极小的漩涡,漩涡里隐隐映出张模糊的脸——像石砚的沉静,又像阿昭的清润,更像无数生灵的轮廓叠在了一起。
“你们在这儿。”灵汐将鳞贴在锁链上,鳞片立刻融进七色花的光里。地脉深处的嗡鸣陡然清晰,她仿佛看见石砚正坐在陆脉结中央,指尖黄纹缠着银白纹,在修补断裂的地骨;阿昭的冰墙已化作流动的水幕,蓝纹与银白纹交织成网,将残余的蚀纹灰痕细细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