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逆脉的倒卷(第2页)
石缝里的萤石,石上的光脉气本该往亮处聚,此刻却被逆脉压在暗处,金光一照,它终于挣了出来,挣得像睡醒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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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顺藤的引
铜镜里的守脉人灰衣影,正站在一道逆流的水脉边,手里拿着根竹管,管的一头对着上游(本该是下游),一头对着下游(本该是上游)。他没硬拦,只是让竹管斜斜地插在水里,管里的水竟顺着竹管慢慢往下流,流得像找到了偷懒的路,避开了倒卷的大势。
“逆脉的气,不是要跟你作对。”影的声音混着水流的倒卷声传来,“它们只是忘了‘顺’的方向,像迷路的人在原地打转,转得越急,越分不清前后。你得给它们根‘藤’,让它们顺着藤摸,摸到熟悉的路,自然就知道该往哪走了。”影用竹管往水里引了引,管边的蓝纹(水脉)果然跟着往管里钻,钻得像找到了桥的蚂蚁。
“藤就是顺气。”灵汐立刻让主脉引的绿纹往那丝顺气上缠,缠得像在细线上绕藤,绕得越紧,顺气就越明显,明显得让周围的逆气都开始发颤,颤得像要让开条路。
石砚学着影的样子,用锄刃在地上划了道斜沟,沟顺着地势往下,却故意拐了个弯,避开了逆脉最强的区域。沟一成型,倒飘的黄纹(陆脉)就像被沟勾住了,勾得往沟里落,落得沟底很快积起层薄土,土一实,沉气就更足了,足得让沟像条往下钻的蛇,钻得越深,周围的逆气就越弱。
阿昭把潮心露倒进竹管(他从行囊里翻出的),管顺着石砚的斜沟放,管里的蓝纹(水脉)顺着管往下流,流得像条微型的顺向溪,溪水流过处,倒卷的水脉气都跟着往溪里靠,靠得像被磁石吸引的铁砂,慢慢汇成了条顺着沟走的细流。
云雪兽衔着萤石往顺气最浓的地方飞,萤石的光脉气越来越亮,亮得像盏灯,灯照过处,倒钻的金纹(光脉)纷纷往灯边聚,聚得像归巢的虫,绕着萤石飞,飞着飞着,就顺着绿纹(主脉)的方向往前飘了,飘得像终于找准了航向的船。
(四)倒卷的归处
逆脉的气开始松动了。
主脉引的绿纹像条越来越粗的藤,藤上缠着七脉的顺气,藤往前伸一寸,逆气就往后退一寸,退得像潮水在退潮,退过的地方,黄纹(陆脉)重新往地下钻,钻得地面发出“簌簌”的声响,像土地在舒展筋骨;蓝纹(水脉)重新顺着斜沟往下流,流得崖壁上的青苔都舒展开,绿得发亮;金纹(光脉)重新往亮处聚,聚得谷里的暗沟都亮了起来,亮得能看见远处脉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石砚的斜沟已经变成了宽渠,渠里的陆脉气往下沉,沉得渠底结了层硬土,硬得能承受他们的脚步,踩上去稳稳的,再没有往后拽的力。他往渠边撒了把土芯石粉,粉落在地上,立刻长出层细草,草叶都朝着脉树的方向,长得像在指路。
阿昭的竹管连起了好几段,管里的水流汇成了溪,溪与渠并行,流得越来越欢,欢得能听见叮咚的水声,水声里的蓝纹(水脉)在唱歌,唱得倒卷的余气都安静了,安静得像在听这久违的顺向歌。
灵汐的主脉引绿纹突然往前一冲,冲得像挣脱了束缚的龙,绿纹过处,逆脉的气彻底退了,退得像从未出现过,只在地面留下些浅浅的波纹,波纹里的七脉气都在顺着绿纹往前流,流得像被解放的群鱼,欢快地往脉树的方向游。
守脉人的灰衣影在镜里收起竹管,影的脚下,七脉气汇成的流已经与他们的彩流河连在了一起,流得又宽又稳。影往脉树的方向指了指,那里的树影已经清晰得能看见枝桠,枝桠上的新叶在风里摇,摇得像在招手。“逆脉是脉树的最后一道‘试’。”影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脉气要归巢,总得回头看看走过的路,看过了,记牢了,才会更珍惜往前的步。”
他们顺着合流的彩流河往前走,脚下的土地坚实,身边的脉气顺畅,再没有滞、乱、虚、逆的阻碍。灵汐摸了摸主脉引的绿纹,纹上带着七脉气交融的暖,暖得像抱着一团融在一起的光。
石砚看着前方的脉树,树的根须已经能看见,根须里缠着的脉气,正是他们一路汇聚的七脉气,缠得像久别重逢的亲人,紧紧相拥。“原来我们走过的每道脉域,都是在给脉树聚气。”他笑了笑,“滞脉的凝气,湍脉的狂气,虚脉的微尘气,逆脉的倒卷气……到最后,都成了回家的气。”
阿昭的潮心露罐满了,罐里的蓝纹转得像在跳舞。“就像四散的孩子,不管走了多少弯路,受了多少苦,最终都会朝着家的方向跑。”他看着脉树,“家就在那儿,等我们呢。”
云雪兽往脉树的方向喷了口最浓的金雾,金雾像道彩虹,架在彩流河上,彩虹里的七脉气都在欢呼,欢呼着奔向那棵等待了太久的脉树。
脉树就在眼前了。
那
是所有脉气的家,是所有等待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