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续(第2页)
阿昭把《山川志》垫在脉树下,书页展开,像给树铺了层软毯,毯上的七脉灵物影子全钻进树里,树突然开花了——白的光花、青的山花、红的火花、蓝的水花、黄的风花、靛的海花、褐的陆花,七色花凑在一起,拼成个“家”字,字的笔画是活的脉纹,会跟着脉音轻轻动。
云雪兽对着“家”字嘶鸣,颈间重新长出花瓣(比之前的更亮),花瓣落进花心里,花心浮出滴金色的液(雾海的柔、光脉的明、山脉的沉、火脉的暖、水脉的润、风脉的轻、陆脉的厚,全融在里头),液顺着树干往下流,流过的地方,之前断裂的脉道全被补好,连最细的支脉都透着光。
脉音七响在花心里转,转成支调子,光鸟跟着唱,石蛇跟着鸣,鱼摆尾合音,蝶振翅打拍,鲸喷水作和,虫爬土伴奏,狐摆尾应节,云雪兽的嘶鸣裹在调子中央,像根线把所有声都串起来。灵汐、石砚、阿昭站在脉树下,听着调子,突然觉得脚下的土地在轻轻晃——是七脉的脉息在同步跳动,像颗巨大的心跳,稳稳当当。
“不是修好了,是记起来怎么一起跳了。”阿昭摸着脉树的树干,树皮温温的,像人的皮肤,“家不是没缝的墙,是缝里长着能连起来的根。”
脉树的影子往四下漫,漫过光崖,漫过雾海,漫过焰谷,漫过山峦,漫过新陆地,漫过所有七脉到过的地方,影子里的脉纹在动,像无数只手,牵在一起。远处的雾海里,最后一点淤气被脉树的花光融了,水脉的络骨全亮了;山峦深处,滞气化成的灰被脉树的根吸了,山脉的脉骨“载”字刻得极深;光崖顶的光环与脉树的枝桠缠在一起,光铃的响混着脉树的叶声,再没断过。
天色渐亮,脉树的花慢慢谢了,结出七颗果子,颗颗透亮,分别裹着光、山、火、水、风、海、陆的灵气。云雪兽衔起一颗,往雾海以西跑,剩下的六颗悬在半空,等着被需要的地方接住。
灵汐望着脉树,突然明白:所谓合纹,不是让七脉变成一样的,是让光继续亮,山继续沉,火继续暖,水继续润,风继续行,海继续阔,陆继续生,只是行到半路,总会遇
见彼此的影子,打个招呼,再接着走——这就是“家”该有的模样。
脉音还在响,像首没唱完的歌,歌声里,新的日子正往脉树的荫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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