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崖壁的旧痕(第2页)
合痕洞的最深处,崖种就嵌在块最大的碎岩里,石上的苔纹正慢慢变浅,像快耗尽力气。灵汐刚要伸手,洞顶突然落下碎石,碎石上的旧痕与她掌心的褐纹相触,竟传来钻心的疼——那是崖壁三千年的蚀痛,借着碎石传给了她。
“承住!”守雾人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崖种要的不是你避开疼,是你敢接住它的旧伤!”
灵汐咬着牙,任由蚀痛流遍全身,掌心的褐纹与青纹同时亮起,草的韧气裹着石的沉气,慢慢渗进崖种的苔纹里。这一次,苔纹没有变浅,反而渐渐变深,像干涸的河重新涨水。崖种突然震动,震落的碎岩被藤蔓迅速缠起,缠成新的岩块,嵌回崖壁的缺口处。
“它在‘补’自己的家。”石砚在洞外喊道,他看见崖壁的沟壑里,新的藤蔓正顺着合痕洞往外爬,所过之处,碎岩都在往一起凑。
(三)崖种的光
崖种从碎岩里飘出来时,已不是圆石模样,变成了团旋转的褐光,光里裹着无数细小的藤丝。灵汐伸手接住,光团立刻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爬过掌心的褐纹时,纹路上突然长出细小的藤须,藤须缠着之前的褐、蓝、青三色纹,竟织成个更密的网。
“这光在‘连’!”阿昭看着星海里的玉版,崖种的褐光飞到断纹上时,没有直接补上,而是先缠着已补的纹路绕了三圈,才慢慢融入——像在确认“旧的已稳,新的可接”。玉版上的纹路,此刻多了道带着藤痕的褐线,线的分支顺着之前的草纹蔓延,将石、水、草、崖的纹路连在了一起。
合痕洞外的崖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沟壑在缩小,碎岩在归位,连最深处的合痕洞,都渐渐被新长的青岩覆盖。守雾人摸着复圆的崖壁,蓑衣上的潮汐纹泛着褐光:“三千年了,崖壁终于肯忘‘仇’了。”他指着坪地尽头的雾,那里的雾色泛着暖黄——是原种的颜色,“原种在‘甸雾原’,那里的草长得比人高,每片草叶都记着过往的丰收与饥荒,得带着崖种的‘连’去,不然会被草叶缠住,困在旧年的回忆里。”
灵汐看着掌心的圆环,褐、蓝、青、褐(崖)四道纹已清
晰可辨,环外的雾纹也织得更密了,像个未完成的茧。她想起崖壁的碎痕最终被藤须连起,突然明白:所谓新旧,从不是断裂的两端,而是像崖种的藤,旧痕是根,新岩是叶,根扎得越深,叶长得越茂。
云雪兽叼来片新长的青岩碎片,碎片上还沾着崖种的藤须:“甸雾原的草叶记着饥荒时的枯,也记着丰收时的荣,我们带的不只是连碎崖的韧,还有轮回里‘枯荣相生’的理。”
断崖坪的风里,飘着新岩的清冽气息,混着藤须的微涩,像在说:碎过的崖能重圆,记过的痕能成路。而甸雾原的暖黄雾色,已在前方招手,等着他们带着“连旧生新”的悟,去寻那藏在草浪里的原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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