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崖壁间的岩脉
(一)伴风而来的崖响
离开青禾甸的第二十日,草风里突然掺进硌人的岩响,像有无数棱角在风里碰撞。+看·书¢君· ′追′蕞.芯!章·踕^灵汐腰间的草言珠突然发沉,珠身的草纹里浮出岩片,片尖搭在第九颗珠子时,九颗珠竟拼出幅崖纹,纹心浮着个“崖”字。
“是土与草的灵气引来了崖壁。”阿昭翻开《山川志》,新添的青线尽头叠上道岩痕,“总祭坛的玉璋有终句——‘崖承甸土,岩为脊,连高原’,看来这崖是甸原与高原的骨梁。”
话音刚落,前方的草浪突然被劈开道岩缝,缝里飘着些半透明的崖屑,屑上的纹路与草言珠的崖纹相合,碰在一起发出“硌啦”声,像串滚动的石珠。云雪兽突然对着岩缝弓起身子,爪子在地上刨出岩粒,粒里裹着段岩筋,筋缠上草言珠就化成崖纹:“塌……”
灵汐仰头望,岩缝尽头的崖壁正往下掉碎石,石上的纹路一半是草蚀,一半是风裂,裂口里嵌着冰粒——是高原的寒气,却带着股崩裂的戾气。“这崖壁的岩脉塌了。”她摸出总祭坛的玉版,版边缘的草纹里竟裂开细缝,“玉版上说‘甸土固崖,崖立岩脉,脉连高原,骨通昆仑’,脉要是塌了,崖就接不上高原的元气。”
石砚望着崖壁深处,那里的岩缝突然扩大,像被什么东西啃得发虚。他捡起块带崖纹的碎石,石上的岩芯一半泛着青(甸原的气),一半凝着白(高原的寒),芯里嵌着根断筋——是岩脉的残段,断口处结着层薄冰。!微¢趣′暁!说^ ·勉,肺+阅·毒?“崖顶嵌着块‘镇崖石’,”他捏碎碎石,碎末里滚出粒岩籽,“岩籽在说,一个月前崖壁突然起冰风,镇崖石裂了缝,岩脉就跟着塌了,连最顽固的崖柏都成片断枝。”
灵汐手背上的银河草印记突然发紧,紧得像被岩筋勒住——是崖壁的刚硬在与甸原的柔韧相抗,一边是拔地而起的孤绝,一边是托举崖底的绵厚,抗在一起竟生出股崩断的戾气。远处的崖壁突然“咔”地响了声,岩缝里的冰粒簌簌落下,在地上拼出个“接”字。
(二)岩缝中的守崖人
跟着崖纹往崖壁深处走,岩响越来越沉,沉得能听见崖底的石鸣。风里浮着些半透明的岩带,带上的纹路与岩脉的颤动相合,缠在一起竟织成道崖门,门上的崖纹里嵌着块崖柏籽。
“是守崖人留下的‘接岩带’。”一个攀在岩缝里的老者从崖门钻出来,身上的岩甲竟是用整块崖心石凿的,甲片相碰声与岩脉响相和,“我叫崖翁,是这断云崖最后一个守崖人,我师父说,镇崖石在‘悬岩窟’,窟顶的崖眼连着高原,一个月前崖眼里钻出些风虫,把镇崖石的岩纹蛀了,岩脉就塌了。”
崖翁掀开岩甲,露出胸前的崖柏印记,印记泛着青白交杂的光,与灵汐的银河草印记相触时,崖缝突然拓宽成路,路两旁的崖壁上,刻着先民的字:“崖为高原之足,高原为崖之顶,有岩脉,连骨血”,字迹比崖壁的更苍劲,带着孤绝的韧气。?零+点·墈·书· `已*发.布′醉,欣·彰*洁.
悬岩窟的入口藏在三道倒悬的岩柱后,柱间的风竟往崖里钻,风掠过岩面时卷起冰碴——是极寒之气混着崖壁的刚硬,比甸原的燥气更伤人,连四山灵气网都被刮出些冰痕。云雪兽对着岩柱哈出白气,爪子抠着岩缝,竟冻出层薄冰,“这崖气会冻裂灵气,比寒潭的冰更烈。”
崖翁从怀里掏出个岩哨,哨口的崖纹与镇崖石的岩纹同源。“吹这个能让崖眼的风虫缓些,”他把岩哨递给灵汐,“但要接岩脉,得用四山的灵气混着‘崖魄珠’,珠在崖鹰老巢里,可它们现在见活物就抛岩块——是镇崖石裂了,它们认不出守崖人了。”
(三)岩脉的重接
悬岩窟顶的崖眼像个旋转的风涡,涡心的镇崖石裂成了六瓣,裂瓣间的风虫正往外爬,每爬一只,四山灵气网的光就暗一分。镇崖石的岩纹本是甸原的草纹与高原的冰纹相缠,此刻草纹被虫蛀得发脆,冰纹被风刮得断续,像在互相扯断,石上刻的“连骨血”三个字,只剩“骨”和“血”还能辨认,“连”字被风虫啃得只剩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