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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投无路,为了医药费,跑去求父亲借钱给他,撞见父亲为新欢一掷千金,却只丢给他几张一百元纸钞,打发叫花子一般叫他走远点……
走马灯最后一幕,是病床上双腿粉碎性骨折,用保守疗法吊着命的穆怀灵。
她像当年刚被他捡到时那样,轻轻握着他的小指,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气若游丝:
“哥哥,不要难过。我要是死了……你就再捡一个妹妹吧。”
他眼眶猩红,在回忆里泣不成声。
最终唤回他意识的,是裁判吹哨。
比赛结束,他全盘皆输。
即使用尽手段,即使拼尽全力。
那根吊着他的渺茫希望,还是断了。
他躺在擂台上,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楚沉摇摇晃晃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喘着粗气,血水混着汗水,自太阳穴往下流淌。
在为楚沉获胜而山呼海啸的背景音中,屈辱地作为败者倒在地上的他,依然清晰地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姓穆的,你的卑鄙配得上你的结局。”
他成了别人故事里手段卑劣的的败者,不配得到怜悯和救赎。
可是,凭什么?
楚沉毁了他的希望。
所以他也要毁了楚沉的。
……
辜苏还是选择了辞职,辞职信直接放在徐泾办公桌上,承诺之后会分期付款,偿还违约金。
工作服洗得干干净净,叠在更衣室的柜子里。
她选择背负五十万巨债,揣着几乎一穷二白的银行卡,从现在租的公寓搬了出去。
一整天都在外面忙得脚不沾地的楚沉毫不知情,等晚上回到家时才发现屋子几乎被搬空。
微信里躺着她发来的新家地址,等他急匆匆赶到辜苏找到的所谓“新家”,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消费降级得太厉害,从整租的单身公寓,直接变成了合租房。
一间公寓里有三个卧室,她租了其中一间,十几平米,价格是之前那间公寓的三分之一。
交完押金,她几乎身无分文,还透支了信用卡。
请不起搬家工人,就自己一趟一趟地蚂蚁搬家。
跟随她多年的行李箱在这一天承受
了太多。
等楚沉晚上九点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经搬完了。
甚至没有求助于他。
疏离得令人烦躁。
男人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面色阴沉地站在合租房的客厅里,用挑剔目光打量着内装。
公共区域有厨房和浴室,但这间公寓里住了六个人,可以想见,晚上洗澡都得排好久的队。
她从前是有过这样的苦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