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暂时被压下的诅咒

咔嚓。

这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白忘冬无神的双眼一点一点重新夺回了神采。

一入眼就是那正在裂开的谛听像。

“嘶——”

倒吸一口凉气。

白忘冬几乎第一时间就回过神来,连忙将这雕像给捧了起来,紧紧按住那裂开的地方。

“不行不行不行,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至少不能在现在就死。

他手里还有一颗天眼没用呢。

这玩意要是噶了,他还得再找一尊谛听像。

到时候可就没有像镜清师太这么大方的老太太了。

恐怕到时候就算是提上一万遍徐妙锦的名号都不会有哪家佛宗愿意把谛听像借给他用了。

“别死别死别死别死……”

白忘冬从腰间白玉当中掏出绷带一圈一圈地裹在谛听像的上面,嘴里不停地念叨。

最终,那裂开的声音还是停了下来。

白忘冬看着这被缠了一圈,勉强没有崩坏掉的谛听像大大地松了口气。

看着那谛听像原本黑了的眼球处那已经变成空荡荡的眼眶。

他下意识抿了抿嘴。

这东西要是现在还回去,静水庵会不会认为他在打她们的脸啊。

好在镜清师太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个结果的。

当日借的时候就说了……

“不必”。

是不必还谛听像。

也是不必还这份借宝的恩情。

不沾因果,不染天机。

这些大修行者们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的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看着这被缠着绷带的独眼谛听像,白忘冬眼睛微眯,将自己刚才的记忆全都给藏在心底。

再然后,他就检查了起了自己的身体。

一开始动用谛听像不就是为了染天道伤,镇压自己体内的大妖诅咒吗?

感受着自己体内混乱又稳定下来的情况。

白忘冬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坐起身子,靠在了墙上。

勉强,算是压下了。

捂着自己的脸,能感觉到身上的温度在一寸寸的消失。

这一次的温度消减的比上一次还要迅速和严重。

明明已经是炎炎夏日,可他钻在这被窝当中却感觉不到半点的热度留存,反而是在逐渐变得冰冷。

这份冷如果非要具体形容一下那就是……

像是个死人一样。

不过还好,除了温度之外,其他的地方不像死人。

白忘冬现在能理解“寒水君”为什么不修鬼道,只是修寒气就能够博得这样一个称号了。

也许他这体质还真就挺适合修寒气的也不一定。

拜它所赐,黑风的诅咒就像是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消停了下来。

再加上一旁的凤凰诅咒虎视眈眈,还有逆.血骨纹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藏在暗处。

在他体内逐渐形成了四方鼎立的局势。

如此混乱的局面,反而是让各个诅咒消停了下来。

唯一能够显威风的,也就只剩下这满身的冰凉了。

嘎吱——

而就在白忘冬刚刚检查完自己的身体没多久,突然,这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然后走进来了,就是端着一盘热水朝着他这边看过来的慕玲。

看到他坐起来的那一刻,慕玲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眼中就露出的惊喜:“白……”

“先别‘白’。”

慕玲才刚说出来一个字,就被白忘冬给抬手拦住了。

白忘冬看着她这架势,微微挑眉。

“我睡了多久?”

“呃……”

慕玲被突然打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她就调整了过来,听到白忘冬的问题,下意识回答道。

“一天一夜。”

哦。

那还挺短的。

看着外面已经亮了的天色。

白忘冬也大概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也就是说,从昨天白天回来之后,他就只失去了意识一晚。

倒是比他预想的时间还要短一些。

看来在那破地方待着也废不了多少的时间。

给自己又裹了一层厚被子,白忘冬看着慕玲继续问道:“在你看来,我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听到这个问题,慕玲放下手里的水盆,想了想开口说道。

“木爷爷说你是肉身还活着,但意识已经消散了,是一个活死人。”

嗯。

和他之前想的差不多。

但是这不行。

白忘冬这次掏出谛听像,其实最主要的是为了三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是镇压黑风诅咒,这一点已经完成了。

再然后就是要问问鬼神躯的奥秘。

这一点……勉勉强强算是得到了一个勉勉强强能算是答案的模糊答案。

而最后一个……

还是为了深入研究全鬼化的方法。

意识被吸入,但是肉身却没有一并消失。

这无疑是失败的。

看来还需要在这方面继续深入研究一下才行。

不过。

活死人……

“都有谁看到了我这个状态。”

白忘冬眼睛微眯,朝着慕玲问道。

谁?

慕玲不知道白忘冬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有第一个发现的我,还有给你诊治的木爷爷,然后就是蝶嫣姐姐和绿鳞姐姐,哦,还有两个昨天刚被带到村子里迷路的人。”

迷路的人?

这村子里面来新人了?

这还真是稀奇。

听木爷爷说过,蝶嫣带回外人的次数虽然相对较多,但那也是“相对”,大大小小说起来也就那么十几次。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连遇到了两次。

这的确是有些稀奇。

白忘冬裹了裹被子,把自己冬天用的灵器手炉给重新拿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被窝里:“这两人都是什么人啊?”

慕玲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开口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们也就只是匆匆一瞥,这是一男一女,男的那个看起来性格有些沉默寡言的,总是冷着一张脸,像是不好招惹的样子,女的那个嘛,倒是挺和善的,还问了我需不需要帮助。”

“年龄?”

“看起来不大,和你我相仿。”

“关系。”

“嗯……两个人看起来不亲近,但也不像是不熟,有点像主从的感觉,但又好像没那么过。”

慕玲仔细地回忆,慢慢下着判断。

“哦,蝶嫣姐姐好像问过他们两人的关系,当时那个女子只说了是‘朋友’,男的也没有反驳。”

但是在慕玲看来,这种不反驳的意思还有一重是“服从”。

这也是她为什么说两人有点“主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