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宇宙：黄金与机械（下）
【反有机战争?其一
「嘿，星，等等！模拟宇宙数据显示，你的『认知』又一次扩张了。」黑塔有些惊讶，「现在你会感觉到大脑灼烧吗？我想这对你来说有些过负荷了。喂，斯蒂芬！这次可以规避我们的数据在战争中湮灭吗？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我不想再看到我们的死状！」
继续吧，我感觉不错。星在模拟宇宙里回答她。
「嗯，但其实你没得选……你的感受对机器头来说可无所谓。好吧……斯蒂芬掉线了。」黑塔面带愠色，「我们先向前走吧，你想躺会儿也行。反正，「博识尊」的计算结果是不可违逆的，你什么时候走到祂面前，也在祂的计算之中；你在这过程中能见到什么，祂也一清二楚。」
你没有得到回应。继续向前走，你闯进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仿佛是片无色无形的「空」，你感到身心舒缓，因为连你的脑袋也变成「无想」。
接着，祂的气息化作*温度*扑到你脸上，你感到自己被封入*中性的忆泡*中——你准备好接收更多人的记忆，伸手去触碰——但你发现这里并非是「空」！你的四周挂满了「记忆」，不可捉摸的忆泡！通过触碰，很多声音掉进你的脑海……
善见天论证一个比之前更为浩瀚与恐怖的战争将在某个杀毒程序启动后爆发
杀毒情感罕见疾病未知何种情感即破译反密码它以为运作能源破解程序本质
「呃…呃，我很抱歉。」斯蒂芬?劳艾德现身，他畏畏缩缩地暂停了模拟宇宙，「那个…跟你解释一下。你…闯进了浮黎的『善见天』。」
善见天？还未等你反应过来…你便感到周围的一切倏忽间化作泡影拉远——你注意到善见天不断缩小的倒影里，彩色的油污从漂浮的忆泡中溢出…等等，那不是浮黎！那是——
「神秘」迷思！祂的身躯折射出世间不存在的*色彩*与*光芒*；光线将祂包裹成三角形的圆，接着祂化作彩色的纤维在空中飞转。祂留下了隐秘的光辉…或许是故意的！那些闪烁着斑点的符号，互相编篡着自身，在真空中跳跃着、沸腾着，变成形如灰质的图案，化作无数水母的触须，用喼喻和幻觉的叠嶂抹去路上所有的「行迹」。
一瞬间，你仿佛看到祂揉合的身形恰似某个「方程」…但很快祂又汇聚成水母。接着祂又散了。
「下个时刻还未到。」阮?梅说，「或许是受『神秘』影响，数据成了一团浆糊。我们无法推测『善见天』存在于何处。」
「嗯，不必深究，在这儿观赏也挺好。」黑塔闭上了眼睛，哼唧起小调，「影响又怎样？我知道那个机器头，祂的时刻是不会被扰乱的。『善见天』在哪儿？也许在宇宙之外也说不定。不知道战争年代的生命如何抵达了那里——可能是浮黎留下了些什么。」
「一些熟悉的数据在善见天浮现，于我而言意义非凡。」螺丝咕姆沉默片刻，他说道，「现象：星际和平公司造成『边星贸易战争』后，无机生命无端于宇宙中活跃。逻辑：「公司」威胁「无机」。」
「活跃？」黑塔问，「什么样的活跃？好的还是坏的？！」
「行为、情绪、体温、兴衰、杀戮、混乱、无序。也许『神秘』的出现正是为了抹消一些确定的…」螺丝咕姆的元件运转快了几秒，他闭上眼睛，「结论：十分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我为此感受到『悲哀』。」
「快…快躲……」斯蒂芬?劳艾德不知从电脑上看到了什么，他的瞳孔放大，仿佛陷入应激反应中，「我推算出…呃，这个区域内的所有生命接下来又要死一次了。战争在宇宙中出现了…呃…第二次……？！】
#这一部分好像全都是大家在模拟宇宙中的见闻了……？
#我感觉大概能明白了。之前发生过一个个事件，其实是模拟宇宙中推演出的“应该是事实”的东西。现在看来，模拟宇宙就像是一条河，正在进行模拟宇宙的星小姐就像是渔夫，在打捞这一件件“事件”。而建造模拟宇宙的天才们和星神们存在于另一个维度，按照历史对模拟宇宙中的一件件事情施加影响。
#也不能称之为“河流”吧？
#说不好……总之大概意思对就行。模拟宇宙的这些东西，都像是星左捞一个右捞一个，能捞出来多少是多少，然后再慢慢拼贴。
#嗯……我发现了。所谓的边星贸易战争，在某种程度上，好像也是有机生物对无机生物的掠夺。
#用另一种说法，“公司的殖民”如何呢。
#虽然并没有直接描述……但好像也不能算错。
#迷思出现的那个画面，是「神秘」在「记忆」中诞生的样子吗？
#不见得，也许神秘平时就是住在善见天呢。
【反有机战争?其二
你脑中的血管开始扩张……你感到自己的「极限」要到了。你不希望自己的「认知」继续拓展…即便身为星核的载体，也无法让你承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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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改了一串代码——调低了开拓者的头脑温度。」斯蒂芬?劳艾德从电脑屏幕中探出头，「呃，你还好吗？」
「你们是真的关心她。」黑塔转了个圈，似乎十分轻松，「干得不错……」
黑塔话音未落，短暂的降温又被过载的「认知」压了下去。你脑海里的画面不受控制…你忍不住对它们说「嘘」…但那些画面越来越具象，甚至拥有了形象与生命。
你看到了…当「神秘」笼罩宇宙，星光洒满大地。祂画出星星点点的隐秘痕迹：那是一串「行迹」，一串有机生命的脚印。渺小的他们走在「开拓」的道路上，成群结队、佝偻地钻进了机械城。
在他们面前，一尊巨大的机械沉睡着。它面庞安静，而渺小的生命在颤抖中伸出双手：他们带着全副武装的手套与防毒面罩，无法理解*抽象*的洪流，只能凭借触碰感受存在……
一阵笑声钻进你的脑海。是祂，祂与「神秘」一同妆点这凄凉的图景。祂十分开心，笑得狂妄不已。你不禁思考，是什么让祂如此开心——祂究竟看到了什么？
「严丝合缝，就像『命运』。」阮?梅瞪大了眼，她仿佛也被震撼，口气摇摆不定，「第二场『战争』的开始，是一群有机生命触发了反有机方程……」
「第二场？第一场战争结束过吗？」黑塔嘟囔，「二者明明是交织在一起的。这些家伙就没消停过。」
你已经知道：战争持续两个琥珀纪后，「博识尊」计算中的第二个时刻就会到来。
你看到了那个瞬间：天才俱乐部#27帝皇鲁珀特从沉睡中复苏了！它醒来时，机械帝国的「黎明」再度降临——无数机械从灰烬中破土而出。它们的*意志*喷涌，*灵魂*怒号——即便它们无从知晓那意志与灵魂是否属于自己…但，无机之物的*自己*又是什么？
帝皇复苏的那一刻，曾被它推导、并植入无机生命体内的反有机方程即刻启动；没有理由，没有妥协。无人有权发问：为什么？为什么它的苏醒换来的是更多的永眠，为什么它如此*神圣*，却要通过灭绝来改变世界？它经历过什么——它和有机生命一样思索过吗？
铁、锈、血…这些概念涌入你的脑海。#27鲁珀特，这就是你成为天才后决心要独行的道路吗？这路的前方只有尖啸与哀嚎，有些声音充满*快乐*，有些声音却仿若*地狱*。
你也可以假装它们*不存在*。
「我帮开拓者强制降温了…」斯蒂芬?劳艾德果断按下了退出键，然后才反应过来，「呃…我不确定…刚刚那一刻，我觉得必须要让开拓者退出了…」
「嗯。」黑塔叹了口气，「也好，我们把数据存下来就行。下次还有机会。辛苦了，好好休休息。」】
#呜哇，这是直接把星小姐干宕机了？
#现在大概知道了。第一个「时刻」就是之前的那场宇宙大垄断。均衡拨动天平，边星贸易战争爆发。而后就是第二个时刻，帝皇鲁珀特苏醒。
#不过，从第二个「时刻」开始，就是被其他众神影响的范畴了。又是神秘又是记忆的……
#即使在模拟宇宙中，直面星神好像也还挺危险的？
#我怀疑星和智识之间的相性不好。星小姐无论是被毁灭，存护还是同谐瞥视，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不适，但是智识看一眼的反应很大。
#星小姐……智识……这不是肯定相性不好嘛。
#话说回来，实际上如果有抽象星神的话，星小姐大概多少算是个令使了。
#开拓的脚印走向机械城——所以那个机缘巧合之下唤醒鲁珀特的雇佣兵，真的是开拓的人？
#与其说什么“机缘巧合”，我觉得更适合的话是“被诸多推手推动”。
#星神们难道都是有意无意的推动战争发生吗？
#唔，我反而持有相反的态度。很多所谓的“预言”，所谓的“命运既定”，其实是这个人是这样的性格，遇到这种事就只会做出这一种选择——所以未来当然是确定的。博识尊如果想推动战争，不做出预言、不说出那“三个时刻”就好了，但祂确定了这三个时刻，于是神秘立刻出手干涉——
#这种说法就像是讨论丰饶到底是好神还是坏神一样，人类的伦理和道德无法套用在星神身上的。
【帝皇鲁珀特?其一
「第二场『战争』还在继续。」阮?梅把手中的数据螺旋收拢，她冰凉的手指尖抹过半空，「反有机的『战争』持续了十几个琥珀纪。没人知道它是如何结束的。」
「向前走。」阮?梅示意你，「不要问，祂会在前方给你解答。」
你屏气凝神，继续向前。你脑中的「忧郁」被拟人为一位闭目的女性，你看见了她。你知道她十分*古老*，她死去的时间或许比无机生命的存在更久。她侧躺着，倒在铸铁的王座上，四周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数之不尽的财富、象征权力的文字、保管时光的沙漏…还有一只骨瘦如柴的恶犬趴在地上，等待着自己的主人，但女人似乎长眠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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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在那亘古的沉眠之后，发生了很多故事；一切围绕着铸铁的王座开始。你没有什么想法，也未得到解惑，只能继续向前，探寻自己的脚步何时结束。
嘘…祂来了。「博识尊」的身影由数据电流汇聚而成。你深呼吸，准备接受祂的一瞥——为何世界要走向终结？为什么宇宙会爆发战争？你脑海内充满了困惑。为什么所有的生命都要走向死亡？你也会死去吗？…有人逃得掉吗？
——你看向了祂，你的心中充满疑问。
接着，一切突如其来——祂的一瞥投向了你。你的「认知」再度拓宽。你可以向祂发问；祂计算、解惑，但祂会以何种语言回答？无从得知。
「阿基维利。」
博识尊说。
祂不再言语，这便是答案的所有。或许你问出了口；或许没有。一切已然发生了。
在*铸铁的王座*易主之后，「均衡」发生了一丝倾斜。*黄金*、*泥砖*、*血液”、*能源*、*科学*、*启蒙*、*愚昧*，皆化作涓涓细流，在这倾斜中流溢——一些人因此失去存在；一些人因此拥抱虚无。
然后你抬起头，钟声敲响了。天色阴沉，星空蒙上一层血色。群乌在枯萎的花与树海间逃散，果实在地上腐烂，「博识尊」计算中的第三个时刻到来了。
你又看到了那张面庞——等等，你在哪里见过她？天才俱乐部#4…「寂静领主」的名字钻入你的脑海，那是波尔卡?卡卡目向「博识尊」发问的一刹——她糖果色的裙摆拂过整片宇宙。
在第十七下钟声停止时，#27鲁珀特死于#4波尔卡?卡卡目之手——这是两位天才的相遇，她结束了它的旅途，还有它带来的寰宇战争。】
#第三个时刻……就是寂静领主杀死鲁珀特的时刻吧？
#等一下，那个好像是拥有全世界财富的“王座上的女人”，这不是早就死了吗？！那个技术部的家伙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啊！
#是被星神出手干预后的景象吧。
#……我搞不懂啊。这群星神在这边插手，在那边插手，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祂们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所以才说，星神都是概念神。践行或者拓宽命途就是祂们的唯一行动方针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阿哈才是最自由的星神呢。
#那可真是超自由，还能跑到阿基维利的列车上当无名客呢。
【帝皇鲁珀特?其二
博识尊的光辉如冰冷的射线，贯穿你的身躯，并且毫无征兆。祂的眼睛凝视茫茫宇宙，你无法触及任何一条在祂数算之中的根系——祂向你宣判：这是第三个时刻，#27鲁珀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