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番外 if线 (不甜,慎买)[番外] 分开一年半的两人如果中途先见面......(第2页)
时书正准备回屋,没想到“哐”一声,谢无炽的房门再打开,竟然是他本人出来了,换了身整洁素净的衣服,双目无神,一只苍白的手扶着门框,朝他房间张望。
“……”
猝不及防对视,时书眼皮跳了一下
“……”
又陷入了沉默的气氛。
时书挠了下鼻尖,背靠着木栏杆:“你还好吗?我听他们说你病的很严重,你别直接死了。”
谢无炽:“没事的。”
本应该有很多话讲,但变成一句:“你好好休息,身体恢复得快。”
谢无炽唇动了下,道:“好。”
太监来搀扶他,谢无炽拒绝了,回屋子里去。
时书没说话。脑海中全是相南寺,流水庵,流放三千里,和谢无炽走过的一路,但知道谢无炽在看他的脸时,时书若无其事,回避了视线。
思考谢无炽为什么潦倒成这样,时书熬到大半夜才睡着,房间内一片漆黑,驿站外秋风阵阵,有微雨打芭蕉叶的声音。
时书中途忽然醒了一次,淡淡的光芒下,门乎有个人影。时书陡然睁开眼看见,吓了一跳,猛地攥紧身上的被褥。
“谁?”
但下一秒,额头上的冷汗就干了,时书从床上跳下来,越往前走,窗纸上的人影就越熟悉。时书知道是谁了。
时书抬手,打开门:“你怎么还不睡?有事吗?”
周围很黑,驿站的油灯熄灭,暗中看不见谢无炽的脸。时书不知道谢无炽想干什么,下一瞬间,手就被他一只手给牵住。
时书一下把手抽出来,黑灯瞎火,谢无炽往里走了一步,时书被轻轻地抱在怀里,正想说:“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下一秒,他察觉到耳边的一点濡湿。时书在黑暗中意外地睁大眼,瞬间慌乱,谢无炽抱住他,黑暗里也看不清什么,但那阵呼吸非常的不平静。
“……”
时书本来想推开,这一下站了几秒,反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秋风寒冷,正从走廊上吹来。时书回忆起了不少的事情,越回忆,越沉默。
“……”时书无言以对时,听到谢无炽的哑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
时书启了下唇,没发出声音。
门外太监观望,时书伸手将门虚掩,脑海中万般复杂的心情,有宋思南刻在手腕的恨字,雪林的尸体,城楼上的风雪,声嘶力竭地质问,还有带着杜子涵逃走的马蹄声。
时书和谢无炽分开了两步,黑暗中,谢无炽看时书的脸,时书正看着窗外的秋风。
两个人站了估计一刻钟,时书才到桌子旁坐下,倒了杯水,“你大半夜不睡觉,来说这些事?”
谢无炽:“只要你留下,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时书无言以对:“睡觉吧,现在时辰很晚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无炽:“你明天还走吗?”
时书:“走。”
他要走,谢无炽就不走了。一身雪白的中衣站在原地,秋风越来越冷,时书他,实在没忍住站起身,从傍晚送的一大堆金银和衣服中找出了一件,随手披在他身上。
披完,时书准备转身,手又被牵住了,这一次,把他的手牵到了脸颊。掌心冰冷,潮湿,轻轻蹭他的手心。时书一下又怔在原地,自从听到谢无炽表白以后,时书对他的回忆就不再是好朋友,而是前任的身份。
时书深呼吸,谢无炽亲他的手心,袖口落下来是缠着纱布的手腕。时书盯着他的手腕看,刚吸入的气呼了出去。
时书:“你准备在这站到天亮?”
没想到,谢无炽处理政事强悍,手段高明,谈恋爱了却是这种闻所未闻的性格。
但时书说完,谢无炽没有坐下,仍然站在原地。黑夜中时书的眼睛漆黑,只好说:“你回去睡觉吧,这么冷。”
但站着的人还不走。时书无言以对,谢无炽近前一两步,桌子旁再抱住时书,在他耳边说话:“你别走。”
时书闭眼,不说话。
谢无炽贴着他的脸:“求你了,不要走。”
时书结冰一样的心,融化:“你……”
男同。
你们男同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时书伸手推开他:“好了,回去睡觉,我不走,我说话算数。”
等到窗外的风平静下来,谢无炽知道再耗下去不是办法。时书上前拉开门,陪他一起走到房间门外,目送他进去睡下。
时书进了门,懒洋洋拿起杯子喝了剩下的水,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再躺上床,困意强烈,很快便睡着了。
大清早,一阵婉转鸟鸣,时书起床将衣服穿好,犹豫了一秒拽过厚暖的衣裳也穿在身上。驿站内复苏,驿卒正在忙来忙去,给马喂草料,上菜,谢无炽坐在餐桌前,眉眼仍然死气沉沉,正在看文书。
时书从楼梯口一步一步走下来,他看一眼后低下头,推开文书示意旁人:“传膳。”
时书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准备吃饭。门外阳光晴朗,时书想了一秒自己摘的椰子,眼看着开始吃饭。谢无炽拿勺子喝稀粥,他精气神都很差,和流放三千里时差不多了。
谢无炽吃饭时,几个太监露出宽心的表情。他们刚被指派给谢无炽,要是人真死了可谓人财两空。
时书看他的手腕,谢无炽明显没有胃口,面无表情下咽,太监惊慌失措:“大人,慢点吃呀,慢点……”
谢无炽是狠人,如果想活,求生欲望非常强烈。
眼看着吃完,时书迈步出了跨院,先上马车。谢无炽上了马车后,似乎有些疲乏,再靠在了靠枕上。
马车摇摇晃晃,时书掏出一本借来的地图册,正研究回秦村的路。谢无炽则半睡半醒,骨骼修长的手垂放在床侧。
看他睡着,时书偷偷看了一眼他伤痕累累的手腕。
时书研究地图:“一千里,再顺江而下到海边,起码要走一个月的路,再坐船。怎么突然来这儿了?耗我这么长时间。”
等放下,时书看到了一旁的日记本。他从来不乱看别人东西,见日记竟然大剌剌开着,伸手给它合上。
谢无炽半睡半醒,醒来必定找时书的位置,时书无言以对,时书的手腕忽然被握住。抬头,谢无炽又醒了。
时书抬手:“我没想偷看你日记,帮你整理,你继续睡吧。”
“可以看。”谢无炽牵着他手不放。
时书无话可说,让他牵着,随手翻了翻日记本:“怎么有这么多空缺,你以前每天都要写,现在不写了?”
谢无炽:“你走了以后,我坚持不下去了。”因为秩序的混乱,掌控生活失败,他失去了自律的能力,生活陷入一团崩溃。
时书随手一翻,见纸面上自己偶尔清晰,偶尔混乱,写着中文的字:“宝宝……时书……你在哪儿…… 我……想……你……”字迹从有序转向无序,可见内心之疯狂。与前面优美整齐的外语字母大相径庭。
时书:“你这个人……”
时书勉强露出一点笑:“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现在啊有新的生活了,目前我也很喜欢。谢无炽,我再送你几天,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就回到我住的地方。很多人在等我。”
谢无炽手心发颤,牵着他,时书转过了脸:“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你也对我很好,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时书说完,给他拉了下被子,谢无炽整个人似乎要消散了,时书说:“这几天我好好照顾你,希望你快恢复健康吧。”
时书的狠心话说完,坐到马车外的踏板上,跟赶车的太监闲聊,凉风吹起头发露出白净的额头。随口一聊天才得知,自己和子涵离开以后,谢无炽回到京城献捷,又买回了被时书当掉那间小院,一个人和一群猫住院子里,过着独来独往清净的生活。
有人指婚,但拒绝。朋友交游甚少,大部分时间闭门谢客,非世子召集不出门,在院内诵佛。
据说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先帝驾崩以后,便被指派去北军练兵,夏秋这一赶路,路上蹉跎,人就更差了。
时书叼着草看云卷云舒:“你不是挺会结交权贵的吗?名利场,迎来送往,怎么不去交游,一个人老待在院子里呢?”
好像过着一种鳏夫的生活。
时书坐着闲聊,中途太监递来水,掀开帘子进去,谢无炽枕着靠背似在沉睡,躺着并无动静。时书看到他的一瞬,脑海中微微涟漪。
同居时的欢声笑语,清澈带笑叫他的名字。谢无炽独自在相南寺时,白天藏经阁整经,夜里读书,内心充盈。但自己走了以后,他不再平静的心,会如何度日?
时书看他,又留意到谢无炽的手腕,一直渗透着红血,为什么?伤口还没愈合吗?
时书取出地图,接着研究回秦村的路,拿笔进行了标记,躺着晒微暖的太阳,直到脸颊发烫。
谢无炽一路昏睡,中午时遇到酒家,时书下去点了几个菜,太监们和将士们吃饭,谢无炽并没有下马车,时书端着酒家备好的满满一碗米饭和菜准备给谢无炽,太监说:“要稀粥,大人近日食欲都不佳,最多吃小几口,哪儿吃得了这么些?”
时书:“吃不完就算了。”
他将碗筷递给马车内的谢无炽,他接过饭菜,送到口中咀嚼。时书和太监们一桌吃饭,过了片刻来看,谢无炽碗里的饭菜见了底。
时书接过碗送回酒肆,太监都惊呆了:“怎么会,大人这半个月几乎只吃几口饭——”
时书也费解,一个人倘若胃口不好,吃饭就像上刑,但谢无炽竟然一口一口将饭给吃了。
时书端着碗,看谢无炽,“你要真吃不下就算了,不要为难自己。”
谢无炽:“不碍事。”
时书:“你怎么总对自己这么狠?”
谢无炽:“你也许希望我多吃一点。”
时书坐了下来,马车再次启程,谢无炽重新闭上了眼睡觉。时书看他闭着的不愿意看自己的眼睛,问:“你是不是很伤心啊?”
他刚问完,谢无炽再睁开眼,眼睛里红血丝,在沉默中和他对视。
时书本来准备好说的话停下,“哎”了一声,心里也有些急:“你——”
时书一着急,碰到了谢无炽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被握住指尖,再捏到了掌心里。时书本来想收回手,但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坐在马车内,只好听凭谢无炽牵他,两个人沉默无声。时书实在是对这样的谈情说爱费解,但谢无炽平静下来,时书心里似乎也平静了一个角落。
他别过脸,下午再赶车,谢无炽没有继续睡觉,反而是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问他在秦村的生活。
时书:“我在秦村很好,半个月跟他们出一趟海,把村里打渔的贝壳珍珠和鱼干卖出去,再买盐香料回来。那地方干的活不多,偶尔帮忙补渔网,有时候去赶海捡海鲜,帮忙淘洗一些海边的食物,闲下来一直挺好玩儿的。”
谢无炽:“那我就放心了。”
时书聊着聊着笑出了声,笑过之后,忽然感觉气氛太融洽了,好像回到了以前,唇边的笑容又收了一下。
接着,谢无炽伸手,时书唇瓣被轻轻地碰了一下。
时书蹭了下唇,残留着余温,气氛从朋友变成了恋爱的暧昧。时书继续说话,察觉到,谢无炽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唇边,欲言又止。
时书装作没注意到,随口闲聊,但视线似乎无法掩饰。
傍晚到了驿站,人走路也比前几天要好几个人扶着强。几个太监惊讶:“神医啊这位公子。”
时书:“我确实学过一点医术。”和太监们相处融洽。驿站内谢无炽睡得早,太监们和士兵们在楼下打牌,时书也准备和他们一起玩儿,送谢无炽上楼时,临关门前看着时书,终于开口。
“可以亲一下吗?”
时书转身就走:“我下楼打牌了。”
时书说完下了楼跟这群人玩成一片,但他们开始赌钱时,没有继续玩儿了。准备回房间睡觉前,时书去了一趟谢无炽的房间,本来只是想看看他,没想到谢无炽从睡梦中醒来。
他看了时书半晌:“可不可以亲你?”
时书:“你。”
气氛一时安静,谢无炽应该等待了很久,目光略带焦灼。时书在脸颊上点了一下:“亲。”
蜻蜓点水似的一个吻,落在侧脸。时书出门:“好了睡觉吧,别多想了。”
时书走出门,忍不住回想:之前在一块儿,他天天都亲,现在让他亲一下脸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