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男爵的女儿真不错(第2页)
“可惜了啊，上次教会选拔，我没能通过，我准备下周再去试一试。”
“嗯，我也是，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如果教会不要我，那等重建结束，我就去教堂当打杂的劳工。”
“劳工的工钱可不高啊。”
“哈哈，反正我无妻无女，就我一个，钱够用就行，只要我的信仰能传达到莱奥大人那边，就可以了。”
两人的嗓门很大，聊天的声音很快就在人群中掀起了波浪，原本还在排队领取救济粮的队伍突然就不动了。
在场的所有子民们，不论男女老少，都自发地停下手头的动作，虔诚地祷告。
“是啊，我也想加入教会啊！”
“赞美秩序，感谢莱奥大人聆听到吾等的召唤，感谢莱奥大人，为吾等降下神恩！”
“莱奥大人，您是空间之上的空间，无限之上的……”
“嘿嘿嘿，主人，他们都在为你祷告呢，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就在这边，会是什么反应呢？”神识中，传来诗寇蒂的调笑声。
莱奥只好苦笑着传声道：“不要多事。”
虽然想到北境的子民会尊敬自己，但没想到他们的信仰竟然这样的狂热。
这就是宗教的世界吗……
这让莱奥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脸蛋都有些红。
“行了，别祷告了！”突然间，教堂外面的女教徒大声招呼道：“现在不是礼拜的时间，抓紧吃饭，马上饭都凉了！”
“你们要是真的信仰莱奥大人，就抓点紧，把北境重建好，这里不仅是咱们的家园，也是莱奥大人的！”
“好！！”听到这话，子民们干劲满满地举起手：“为了莱奥大人！”
“为了莱奥大人！”
“为了莱奥大人！！”
领取餐食的人群又一次动了起来。
“真是的，竟然阻止他们对主人的祷告，那个教徒，也太不尊重主人了！”诗寇蒂在莱奥识海里咋咋呼呼。
但莱奥却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女教徒。
会做表面功夫，搞面子工程的人太多了，但能把事情做好，让指令落实到实处的实干派，则少之又少。
莱奥注意到，虽然每一个人都取到了餐食，但人和人之间的分量却是不一样的。
那女教徒拿在手里的名册上，有每一个人今天做了多少活，完成了多少任务。
根据这些任务的不同，每个人能领到的食物和工钱也不同。
是的，这些战后重建的工作也是有工钱的，虽然历经此次磨难之后，特尔斯克家的财政也不容乐观，但在这件事情上，卡莲却没有一丝一毫地吝啬。
“多劳多得，嗯，很公平。那个教徒的记忆力挺不错，能记住这么多人的工作，分配的过程中，也没有人闹事。”莱奥观察了一会儿后，对这个面容清秀的女教徒越来越满意了。
视察了这么多的物资派发点，像这么井然有序的，也就只有这里一处。
长队很快就排到了莱奥和诗寇蒂的面前。
莱奥饶有兴致地走到物资领取台。
今天的中午饭是青花豆萝卜炖鸡肉，用糖粉裹起来的油炸面包，以及两根类似玉米的粗粮作物和一碗这种作物做成的粥。
蛋白质和糖油混合物都有，虽然料理方式并不精致，味道也不见得多好，但对于做了半天苦力活的百姓们却正合适。
他拿起餐盘，看向那个女教徒。
“嗯，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来看看你今天能领取的份额。”女教徒皱了皱眉头，她不记得今天早上见到过穿着风衣的瘦弱男人。
“呵呵，你连这位大人都不认得吗？”诗寇蒂举着遮阳伞上前一步，摘下了眼镜。
“我说这位小姐，我也不记得你，等等……”女教徒看诗寇蒂的贵族小姐打扮，本来还很不耐烦，见到她的容貌之后，顿时心头一惊，接着立马用带着惶恐与崇敬的眼神看向莱奥，声音越来越小：“您是神使大人，那这位是……”
她差点就要丢掉手里的名册，忍不住匍匐在地。
莱奥连忙单手扶住她，另一只手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兜帽里的双眸也温柔地看向她。
“大……大人……您……”女教徒激动万分，腿都站不稳了。
“给我一份和普通人一样的就好。”
“不，您怎么可以吃这么廉价的食物……”
“廉价吗？不，我不觉得，好了，你不是说了吗，不要耽误下午工作的时间。”莱奥柔声道。
“好，好的，大人……”女教徒深吸两口气，才微微冷静下来，只是为莱奥盛饭的手，还在不停地打颤。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米莉亚，米莉亚·冯奇，大人。”女教徒更加惶恐了。
“冯奇？是冯奇男爵吗？”莱奥记得，冯奇家并没有参与反叛。
“那是家父，他……死在那一天了。”米莉亚吸了两下鼻子，手仍然在颤抖。
“哦，这是一个悲伤的消息，孩子。”莱奥帮她托住餐盘。
冯奇家始终效忠于特尔斯克家，甚至连那一天的伯爵会议都没有参与，原本是在道格伯爵的清算清单上的小贵族。
按理说，这样忠诚的贵族，就算没有爵位的提升，也会在战后获得土地和金钱的封赏。
没想到，冯奇家主却死在那一天。
世事难料啊。
“不，这并不悲伤，大人。死亡并不是结束，被忘记才是。我的父亲是为了守护平民而死，为了守护北境而死，我会继承他的意志，永远不忘记，大人。”
“是吗……”莱奥目光一怔，接着嘴角扬起笑意：“你说得对，米莉亚·冯奇，那么，今天的事情结束之后，来特尔斯克城堡找我。”
“啊？”
“不愿意吗？”
“不，当然不，哦，我的意思是，当然愿意。”米莉亚语无伦次：“可是这边……”
“你需要一个更合适的位置，米莉亚。”莱奥将装到半满的餐盘接过，自顾自地朝另一边走去：“来帮我吧，来让你父亲的意志继续闪耀。”
诗寇蒂跟在他身后，举着遮阳伞，对米莉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大人……”米莉亚握着勺子的手都在打颤，声音似乎在一瞬间朝她远去，脑袋嗡嗡的，被身前的百姓呼唤了好几声之后，才回过神来。
她又一次沉浸在紧张的工作当中，但身体，却怎么都止不住颤抖。
她有种预感，自己的命运走上了另外一条神圣的道路，一切都要发生改变了。
她的人生，会在今天发生前所未有的巨变。
只因为，那位大人的一句话。
“莱奥大人……父亲，冯奇家……有了侍奉神灵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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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诗寇蒂跟在莱奥身侧，嘟囔着嘴巴：“主人，那个米莉亚长得虽然好看，但也比我差远了吧！”
“你想哪里去了。”莱奥摇摇头，挖起一勺鸡肉：“我只是觉得她的管理能力不错，说不定有点用处，嗯，也是让其余的贵族们知道，为特尔斯克献上忠诚的人，我绝不会辜负，算是竖立典型吧。”
说完，他把鸡肉塞到嘴里，咀嚼了几下之后，艰难地咽了下去。
嗯，鸡肉很柴，应该是鸡胸的部位，额，还有点酸，似乎是放了红浆果，但他还是想不通，做这道菜的厨师是怎么做到除了酸味以外什么味道都没有的。
火之纪元的厨子需要好好地进修一下。
“好吧好吧，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诗寇蒂摊摊手。
比起米莉亚这种一般少女，她还是觉得蓝发蓝眼的卡洛琳小姐更有威胁。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从诗寇蒂的身后传来。
她刚想做出动作，却被莱奥攥住了手腕。
紧接着，一道带着宽檐帽的娇小人影就撞到莱奥的身上，与他擦肩而过，说了声抱歉后，遁入了远处的巷子。
餐盘被打飞，难吃的鸡肉混杂着浆汁淋到了莱奥身上。
“真是浪费。”莱奥皱了皱眉头，拿出餐巾擦拭风衣。
“主人！”诗寇蒂见到这一幕，恨不得马上就追上那个弄脏莱奥衣服的小人。
周遭的阴影中，穿着劲装的刺客卫队也都现出了身形，为首的蓝发少女把手里的小人书藏到背后，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莱奥先生。”
虽然她藏得很快，但莱奥还是敏锐地注意到，那本小人书的书名是《触手与修女》。
卡洛琳小姐的性癖……越走越歪了啊。
看看你干的好事，诗寇蒂！
“我没事，只是……钱夹子丢了。”莱奥摸了摸口袋。
“为什么不让我挡下她，主人？”诗寇蒂皱皱眉。
“她对我没有杀意，身上也没有超凡力量的波动，只是个普通的小偷，而且……还是个小朋友。”莱奥摇摇头，看向那娇小人影离开的方向：“我们来街上，不就是为了见到这些真实的故事吗？”
“要追上去吗？莱奥先生。”卡洛琳眨眨眼。
“嗯，追上去吧，我也一起，这应该就是诗寇蒂之前提到过的那伙盗贼。”莱奥玩味一笑：“盗贼的巢穴里，应该会有不少金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