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静悄悄(第2页)

杜知心虚地低下头,在陈草木长久的注视下勉强开了口:“是……是在上一轮游戏……我在我儿子的强迫下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

陈草木没想到她这次猜得那么准,她好奇地追问起事情的经过,可这次的杜知再没有因为她简单的注视便松口。

妇人不断摇头拒绝着,一副只要她说出真相就会被陈草木当场杀掉的模样。

她的反应大大激起了陈草木怀疑,她皱起眉,威胁道:“你是选择主动说出口,还是我拖着你去找小兰姐姐他们,让他们代替你说出口?”

杜知好不容易止住的哆嗦又开始了,她恐惧到了结巴的程度,又一次没骨气的服软了。

“我,我说!我主动说!求你不要带我去见他们!”

陈草木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后话。

杜知张了张嘴,说:“在上一轮游戏,我……我杀了他们的同伴。”

早就做好最坏准备的陈草木无意识地收紧手指:“你说的是,叶平?”

杜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闭上眼睛认下了。

“……”

“叶平的道具在你身上?”

杜知摇头否认:“那把枪被我儿子拿走了,他说我不适合那种道具……”

“呵,不适合。”

陈草木冷笑着:“他这句话倒说的挺对。”

她转过身,先前的温和荡然无存:“今晚过去后我放你离开,如果你之后能活着出去,我希望你能去警察局自首。”

闭上眼睛准备好迎接死亡的杜知愣在原地:“你不杀我吗?”

“我不想做杀人凶手。”

“……”

杜知迈开沉重地步子,跟在陈草木身后,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距离这夜结束还剩下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陈草木想好了之后的目标,没有停顿的向下,中途在六层向下的电梯上看见了在五层被梦追逐的丁淮。

杜知一见到那受难的人便立刻熄灭了手电筒的灯光,她下意识去抓前面人的外套,尽力压低了脚步声,运气极好地没有被那边的一人一怪发现。

陈草木是在第四层停下的,她走到最近的一个摊位,正准备寻找线索卡,便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

“不走了吗?这一层离他们那么近,要是他们下来了……”

陈草木顾着自己手头的事,没有回头:“你乖乖跟着我就好,其他的事你别管。”

杜知:“……好的。”

陈草木眼前的摊位是在小吃街里必不可少的烤肠摊位。上面摆着的工具齐全,有一个烤肠专用的机器,夹烤肠的夹子,夹子下放着的沾着油污的烤盘,几捆包装纸袋,一小桶穿烤肠用的木签,一个装油的塑料壶,三瓶颜色不一的酱料。

她把包装盒倒扣着弄散,又翻了放木签的小桶,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走进摊位,查看摊位下放着的两个纸箱。

这两个纸箱内满满当当的,分别放着未开封的淀粉肠和纯肉肠,看起来没怎么被人用过

陈草木在箱子里认真的翻找,杜知就在她旁边像块木头似得干杵着。

知道了杜知所作所为的陈草木没了同她说话的心思,任由她无所作为地步步紧跟着,只关心于自己手头的事。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临近天明的时候。

在此期间,陈草木有想过是否要用心灵感应连接上自己的伙伴,报个平安什么的。

只是,她才开始感知这附近有没有哪个她打上过记号的灵魂,便被这周围多到眼花缭乱的灵魂数量闪了个头晕眼花!

这种情况在前几次实施心灵感应时从未发生过!

陈草木细细回想了一遍前三次使用心灵感应时有什么不同的区别,便想到了“夜”的原因。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尝试心灵感应时也是在“夜”,不过那时她是在玩具屋里。

不过玩具屋是特殊的存在吧,所以说果然还是因为“夜”的原因吗?

可这些数不清的灵魂又都是谁呢?

陈草木不敢轻举妄动,收了力量和心思,打算在进入“昼”的时候再去找夏朗星他们负荆请罪。

从第19个摊位中直起腰,她舒展了一下身体,左右看了一下,却找不到杜知的身影了。

她正疑惑着,便听到了头顶天花板上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发觉不对,在她转头间,一颗冰晶从她右眼下侧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还没完!

冰晶接二连三地从四面八方出现,在疲惫中的陈草木一时慌了神,只想到抬手阻挡,身体上便在瞬间新添上数十道划伤。

鲜血流了出来,反应过来的她变了身,用结界作为防御将后来的冰晶全部挡下。

似是看到了她的作为,冰晶不再出现。

“夜”,还是静悄悄。

陈草木提高警惕,一双锐利地眼在无边黑暗中搜寻。在听到一点极小声的金属碰撞声后,她冲了过去,在声音来源的摊位前停下,却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金属调酒器。

没见到人影,陈草木心底一阵怪异,脚步下意识朝着楼梯处移动,耳边便听见了点若有似无地风声。

脖颈处突然多了一阵被利器刺穿的感觉,剧痛姗姗来迟,陈草木扭过头对上露出一口白牙的杜知。

她眼尾的皱纹笑得紧皱在了一起,面对来之不易的猎物隐藏许久的凶光显现,她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老狼,抬起手中包裹着符咒的水枪,用枪口抵住了猎物的太阳穴。

在杜知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她狰狞地面容倏地抽搐几下,有刀尖从后刺穿她的喉咙,然后被抽离出来。

还没来得及动手的陈草木看着眼前人轰然倒下,接着她看到了手握刀刃,不知何时悄然到来的丁淮。他飞溅上血液的笑容比自己母亲的笑更加灿烂,纯粹。

杜知的手在贯穿脖子的伤口前后无助的按着,却也阻止不了鲜血的喷涌。

惊恐瞪大的双眼流出咸涩的泪水,她死死盯着那几次三番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力气,也没有胆量对他说出一句辱骂的话。

丁淮甩干净水果刀上的几滴血珠,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伸出食指放在薄唇前做出了个“嘘”地动作。

夜,还是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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