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 天命贤才光武!(第2页)
“什么都不用说。”
刘秀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不轻不重,带着股暖意。
“你去乾州,是为了咱们兄弟共同的事——那位镇国公的乾州不除,咱们就算拿下凌州,也睡不安稳。”“你跟周勃一起去,多盯着夜煞军的动向,有什么消息及时传回来!”
耿弇看着刘秀的眼睛,那眼睛里没有半点敷衍,全是真诚——没有居高临下的命令,没有空口白牙的承诺,而是把他的顾虑、他的家事,都一一放在了心上。
“那就好!文叔你都这么安排了,我要是再扭捏,倒显得我小气了。”
“你放心,我去了乾州,一定盯着夜煞军,绝不让他们耍花样!”
他忽然就松了口气,挠了挠头,笑了。
“这就对了,再喝一碗,等会儿我带你去见周勃,你们俩合计合计,明日出发前,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刘秀见他想通了,也笑了,拿起桌上的另一碗米汤,递给他。
柳后的崔浩看到这里,悄悄捋了捋颌下的胡须,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刚才还在琢磨,这刘姓三兄弟里,刘邦为人仁厚而爱护他人,乐善好施,个性洒脱豁达、不拘小节,颇有度量,确实是个不错的雄主。
而这位刘秀看着温温和和,却最懂人心,并且性格内敛,沉着冷静,颇具谋略,同样是个十足的明主人选。
就是最后那位刘裕确实具有卓越军事才能,且富有改革精神,但同时也存在政治瑕疵。
说到底还是被寒微出身无形制约了的刘裕,其才不可谓不雄,然猜忌亦特甚,,致使他做事极端而冷酷。
因此虽然刘裕如果单独拎出来的话,也确实算得上是一世之雄,但是对比起这起义军当中的另外两位明主,就显得没那么多竞争力了!
依照崔浩刚才的观察,方才刘秀对耿弇的那一番话,没有一句“你必须去”,也没有一句“我命令你”,反而先提工匠的功赏,再解老母的牵挂,句句都落在耿弇的心坎——这是“仁”。
早就安排好邓禹,吴汉接手耿弇的事务,提前接来耿母,事事有预案,这是“智”;承诺的粮饷、布帛、日后的兵权,句句实在,这是“信”。
仁、智、信,这三样凑在一起,这才是明主该有的样子。
反观夜无痕,刚才拉拢自己时,张口就是爵位封地,眼里只有利益交换,却没问过自己的顾虑,更没提过半句身后事——这样的人,能做个好统帅,却成不了雄主。
崔浩看着柳下刘秀和耿弇相谈甚欢的模样,手里的竹简轻轻蹭了蹭掌心,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风拂过柳条,刘秀的青色锦袍衣角轻轻晃动,阳光落在他脸上,笑得温和却坚定。
崔浩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一动:看来这乱世之中,终究是有明主可寻的。
他转身往刘邦三兄弟的中军帐方向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路过粮草区时,还特意停下来看了看——民夫们正围着一口大灶喝粥,灶边的士兵不仅没呵斥,还帮着给民夫添粥,粥里虽然只有少量的豆子,却熬得稠稠的,冒着热气。
崔浩看着这一幕,心里更确定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刘秀能做到这点,日后定有机会能跟大乾境内那位雄才伟略,气吞山河的镇国公一较高下!
而此时的夜无痕还在帐里跟吕布商议进兵乾州的细节,压根没料到,自己费尽心思想拉拢的谋士,早就已经在心里选定了新的明主。而另外一边,亥时的大秦炎州大营,早没了白日攻城时的金戈铁马声。
营寨里只留着十几处岗哨灯火,昏黄的光透过浸过桐油的牛皮灯笼纸,在冻土上拖出细长的影子,倒像极了城头上那些没来得及清理的断矛残戟。
巡逻士兵踩着“一步一停、一喝一查”的军步,铁靴碾过结了薄霜的地面,声响在寂静夜里传得老远。
这是秦军《夜巡律》里的定例,既显警惕,又能避免脚步声杂乱盖过异动,老卒们都懂,这是打了半辈子仗攒下的保命规矩。
营寨西侧的“隐道”口,两棵枯槐树下忽然窜出两个黑影。
两人都穿着玄色劲装,袖口、裤脚用牛筋绳扎得紧实,腰间各挂着块巴掌大的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展翅黑鹰,正是大秦专属的情报机构“黑冰台”暗哨。
领头暗哨手指按在嘴边比了个“噤声”手势,同伴立刻摸出腰间的“听地筒”——那是用三节空心铜管套接而成的玩意儿,一头贴在地上,能听清百丈外的马蹄声,是秦军斥候探路的老伙计。
“笃、笃、笃……”
听地筒里传来沉稳的马蹄声,节奏均匀得像军营里的鼓点,既不急促慌乱不像溃败逃兵,也不拖沓迟缓,不像寻常信使。
暗哨头领眉头微挑,挥手收了听地筒,两人贴着枯槐阴影,猫着腰朝马蹄声来处摸去。
不多时,一队人马出现在隐道尽头。
约莫五百骑,人披黑袍、马盖黑布,连马蹄都裹着麻布,只露出四只蹄铁在冻土上轻踏。
为首那匹马比旁的高出半头,马背上的人坐姿挺拔,哪怕裹在宽大黑袍里,也能看出身形魁梧得异于常人。
“来者止步!”
暗哨头领突然出声,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手里的环首刀已出鞘半寸,刀身映着远处岗哨灯,闪着冷幽幽的光。
对面为首者勒住马,抬手示意身后队伍停下。他缓缓掀开黑袍一角,露出腰间挂着的令牌——同样是玄铁材质,却比暗哨的大了一圈,上面刻着一头张牙舞爪的凶兽,正是大秦皇室亲军专属的“犼纹令”。
令牌边缘用“错金法”嵌着细如发丝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这种工艺只有咸阳内府造办处能做,外面仿造的令牌一摸就能辨出真假——内府的玄铁令触手冰凉却不沾霜,仿品只会冻得粘手。
“请随我来。”
确认令牌无误后,暗哨头领做了个引路手势,转身朝中军帐走。
他走得不快,却始终与那队人马保持三步距离,眼角余光还在时不时扫视队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