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6章 是不是也留不得了?(第2页)
心散了。这话说出来简单,嚼在嘴里却如砂砾,咯牙又难以下咽。他想起秦淮茹头些年头一次说要走的时候,那会儿她还没这么绝情,只是哭着说撑不下去,他三言两语就把人哄回来了。可这些年呢?这哄,一次次耗空了感情,耗空了耐心,到头来她连哭都懒得哭了,只剩一个背影,一声叹息。
“雨柱。”他仿佛又听见她唤他,那声音远得很,淡得很,像从梦里传出来。
他下意识伸手去够,可手边只有冰冷的被褥,空荡荡的枕头。
“走吧。”他苦笑,眼角湿润,“走远点,别回头。”
院外的风更大了,吹得树枝啪啪作响,仿佛无声附和他这句话。他合上灯,钻进冰冷的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黑暗中,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她收拾东西的背影,孩子怯生生回头的眼神,那一幕幕像针扎似的,扎得他难受。
他忽然开始恨自己,恨当初为什么不多一句好话,为什么不多一次低头,为什么总把嘴硬当成面子,把倔强当成骨气,到最后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可悔又有什么用?她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也许……我也该走。”他忽然生出个念头,不是跟她去,而是离开这院子,离开这满墙的回忆,离开这让人窒息的空气。
他闭上眼,脑子里开始盘算着:明天把屋里收拾收拾,能卖的卖,不能卖的扔了。那口破锅,留着也没用;那几件破衣裳,带不带都一样。钱不多,但凑一凑,也能换个地方,重新过日子。
“重新过日子……”他说完这四个字,心里忽然又空了。
这话在他心里已经转了成百上千遍,可每次转出来,都跟针扎似的,扎得人心口一窒。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什么都想不明白,可他知道,有件事躲不过——邻里左舍,终归是要问的,终归是要说的。她带着孩子一走了之,这后头的嘴,不知要怎么议论他何雨柱。
“你说,她咋就能走得那么干脆?”他低声自语,语气里透着几分茫然,也几分自嘲,“前些年为那口饭、为那几尺布,咬牙跺脚熬过来了,这会儿怎么倒熬不住了?”
他知道答案,可他不肯往深处去琢磨。琢磨了,只觉更堵心。
这一屋子的冷清,让人喘不上气。他坐起身,把被褥拍了拍,灰扑扑的一片,好似也带着凉意。手下触着那床单角落的破洞时,他忽然有些发愁了——这屋子,是不是也留不得了?
她走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还留着干嘛?做饭没人吃,衣裳破了也没人补。倒不是说他离不开谁,可真让日子这般一天一天耗下去,终归是要把人逼疯的。
他拎起那只空空的搪瓷缸子,瞅了半天,竟觉出几分陌生来。多少年了?这缸子边沿的磕痕还是秦淮茹碎念着“用东西不晓得轻点”时候留下的。她走了,这缸子留着也没意思。可真要扔,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