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三金 作品

第2204章 有什么两样?(第2页)

“雨柱,你这也太寒碜了吧?”许大茂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手里掂着个半新不旧的收音机,嘴角带着惯常的讥讽笑,“咱这都要奔新生活去了,你也得弄点像样儿的行头,省得丢了咱院儿人的脸。”

何雨柱头也不抬,淡淡回了句:“我寒碜不寒碜,跟你没关系。”

许大茂笑了两声,也不恼,反倒顺势坐在门槛上,翘着二郎腿,继续抖落他那点市井气:“哎呀,瞧你这脾气。新地方可没人惯你臭脸子。到了那边,咱这邻里街坊怕是得各奔前程,谁还认得你何雨柱?”

这话不轻不重,带着点揶揄,也带着点真心。何雨柱心里明白。搬家,不止是搬东西,更是搬离过去的生活,过去的关系。到了新地方,谁还记得这破院里曾经的争吵、算计,还有那些好得没边的时光?

“认不认得无所谓。”他把蒲包提起来,搭在肩头,声音低沉得像沉进了地缝,“活着就行。”

许大茂咂了咂嘴,摇头:“你这人,怎么一辈子都学不会圆滑点儿呢。”说完也不再劝,自己转身进屋,继续拾掇他那堆比何雨柱富丽多了的家什。

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女人们在骂骂咧咧里打包旧锅旧碗,孩子们追逐打闹,男的抬柜子抬床板,个个脸上挂着汗珠。张罗这场搬家仿佛比过年还兴奋,可何雨柱却越看越觉心里空落。他站在门口良久,忽听背后一道瘦弱的声音怯生生叫了声:“柱叔。”

他回头一看,是小栓子,棒梗家的小子,瘦得跟竹竿似的,眼珠子却滴溜溜转得快。

“你家也要走?”何雨柱随口一问。

小栓子点头:“我妈说,去了那边就能住楼房,再不用在院子里和人挤着了。”说罢又撇撇嘴,“可我不想走,我还没打够东院狗蛋的鼻子呢。”

何雨柱听了,竟笑了一声。他也不知笑自己,笑这孩子,还是笑这院里无穷无尽的琐碎事。楼房,好像谁都把那地方当成天一样高的盼头,可真去了,谁又知道天底下的日子,和这地上的又有什么两样?

“走吧,”他摸了摸小栓子的脑袋,“哪儿都一样,拳头硬了,在哪儿都能打人鼻子。”

小栓子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掉了门牙的豁口牙,撒腿又跑远了。何雨柱收了目光,提着蒲包,脚步不紧不慢地往院门外走去。

一路上遇见的,都是扛着家什东倒西歪的人。有人拉着破木头车,有人肩挑背扛,还有人借了辆三轮蹬得满头大汗。人声嘈杂,孩子哭,大人骂,鸡鸭狗乱叫成一片。何雨柱冷眼看着,心里只觉这场景既陌生又熟悉,像极了当年战场上行军前的混乱,不过那时候大家奔的是前线,如今奔的是所谓新生活。

他走得慢,却不落后。别人或许觉得这趟是奔头,是盼头,他却更像是走向一处再无归途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