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今日不以君臣，只论翁婿(第2页)
现如今的东方世界还有很多国家和势力，作为军果主义的晋国仍然有着不少可以征讨的目标，远远没到无可掠夺，必然再次陷入倾轧的地步。
横扫天下完成一统的秦国够厉害吧？谁能想到二世而亡。
秦国的二世而亡原因太多，要说到一统阶段能征善战的秦军怎么突然消失不见，根由在于秦廷自己坏了规矩，没有落实应该赏赐下去的好处。
肯定不是始皇帝想着已经完成大一统，用不着秦人继续卖命，吞吃了应该赏赐下去的好处，单纯就是始皇帝拿不出东西来。
赏赐没有落实下来，偏偏徭役是一年比一年重？秦国不爱秦人，秦人也就不爱秦国了。
现在的晋国，大概只有楼令心怀大一统这个目标，其余无论是国君或卿大夫，最大的目标也就是取代周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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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的君臣可能了解不会太多，只是无论了不了解都会被大势所推动。 比如说，晋国停止对外掠夺，内部的竞争又会开始激烈起来，爆发内战属于一种必然。
或者说，等晋国消灭了目所能及的其他国家和势力，举目四顾之下再也没有可以消灭目标，内部一样不会就此安分下来。
那是国家制度所决定了的前提，除非有人及时去成功更改制度。
楼令就借这一次奉上有功将士的名单，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认为有必要吸纳来自列国的人才。
“人才？”晋君周知道哪些人算得上人才，讶异地说道：“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抛弃祖业呢？”
当前算得上人才的群体是贵族，他们能够学习到知识，不缺少实践的机会。
而具备那一些条件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有着或多或少继承自祖先的基业。
“我们全盘吸纳了郑地的贵族，驱赶走了泰山以西的鲁国贵族，他们却不会是全部。不少在我们行动之前失去祖业的人，未必没有真本事，属于我们可以吸纳的对象。”楼令说道。
在晋国内部也有那样的人，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纳赋又交不上税，失去封地也没了爵位，可是家族的知识传承还在。
晋君周听得懂楼令在讲哪些人，不免疑惑地问道：“他们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会失去祖业。”
其实，不止是晋君周带着那种看法，当代九成九的掌权者都会那么看待，瞧不上那群失败者。
“他们可能无法管理好一个家族，能够接收命令并好好执行即可。”楼令说道。
讲得不是挖掘旷世奇才，要得是吸纳来充当中下层来参与管理。
当前的所有国家或家族都有一个缺点，极度缺乏有管理本事的人，培养没有本事培养更多，对外吸纳又不愿意。
后面像是孙武、墨翟、卫鞅等等，按照春秋前中期掌权者的三观，他们哪一个不是丢了祖业的失败者呢？可他们只是没有发挥才能的机会，并不是本身没有才能，一得到机会就大展宏图了。
“君上，我们的疆域在这几年连续扩大，日后会继续扩张，无论是国家或臣等各个家族，总是面临人才用尽的窘迫。随着我们的扩张，失去祖业的人必定变多，由我们来提供他们恢复祖先荣光的机会，一定比他们跟我们作对更好。”楼令讲这些话也算是对晋君周掏心掏肺了。
特别是，楼氏已经在展开教育，哪怕没有教出惊世大才，中基层的管理者绝对不会缺乏；其他家族不突兀出现大变，他们也有自己的私塾，哪怕“出产”有限，一样可以一再供应人才。
本该提供晋君周助力的公族却是成为累赘，他要是不从其它渠道获取人才，到死都别想着有翻身做主的可能性。
另外，楼令也说得很清楚，可以是晋军摧毁那些人的家园，不妨碍晋国吸纳他们来进行效力。哪怕是他们怀恨在心在给晋国做事，真让他们看到重新复兴家族的希望，晋国又不陷入大乱之中，迟早是能够成功让他们成为晋国真正的一员。
类似的例子多不胜数，不提日后灭国的国家那么多，想要振兴家族的人为仇敌效力，只提楚国就有现成可以借鉴的答案。
养由基是养国的公族后裔，他不是在给灭掉养国的楚国效力吗？
春申君黄歇，他是被楚国所灭的国家公族后裔，一样爬到了楚国令尹的位置。
晋国真要能够出台吸纳失去祖业以及战败者的国策，拿出一套成制度的方案，其实也是避免了像秦国灭掉六国之后面临的难题。
有那么一套制度，灭掉一个国家就合理地安置下去，有实力造反的人被吸纳和管控，天大的实话就是黎庶想造反都不容易。
可是，晋君周看上去非常迟疑：“强制征募家臣这种事情……，干了的人……会、会有损青史之名吧？”
“征募家臣？”楼令可算知道晋君周为什么会那样纠结了。
此时此刻，楼令在讲得是为国吸纳人才，没有官职就创造官职去进行硬塞坑，好过让那些对晋国有敌意的人被他国所利用，亦或躲在暗地里给晋国捣乱。
一定是晋君周不知道还有创造官职塞人的玩法，也抱着古典人物对封建的观念，认定就是“有我一口肉吃，一定不会让从属饿死”的情操，对吸纳那一帮失败者有着极大的抵触情绪。
楼令语速平缓地给晋君周进行解释。
话一旦讲开，了解其中的运作方式，什么都能够变得更好理解了。
晋君周理解之后，瞬间认定这位老丈人是真的在为自己着想，否则不会拿出那一套方案来。
国家的官职可以是各个家族长期占坑用来牟利，可是当了官就是一国之君的臣子，新增了官职会给晋君周吸纳愿意效忠之人的更多机会。
下克上这种玩法，当代的人可见识得不多，一下子让晋君周来了极大的兴趣。
“若是可以通过，寡人自然乐见。”晋君周看楼令的目光都快拉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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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令能够看出晋君周这一刻对自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感激之情，内心里要说问有没有剧烈的波动则是一点皆无。 吸纳战败者对晋国有利或有害，不能忽视的就是晋国会不会将强大保持至少两代人。
而吸纳战败者或不得志又有知识传承的人，的的确确是会让晋国统治范围一时间变得更为安稳。
楼令提出那样的建议当然有为自家牟利的心思，里面可以操作的地方非常多。
真要是真心诚意为晋国好，楼令应该拿出军功爵制度，再帮晋君周将制度实现才对。
话又说回来，晋国想执行军功爵制度的难度超级高。
军功爵的实施有一个前提，也就是土地收归国有，一国之君绝对掌权。
晋国想要施行军功爵制度？不可避免要对上包括卿位家族在内的所有家族，让他们放弃自家的封地、属民与私军。而他们是不可能主动放弃的。
又不是晋国面临亡国的窘境，国内的家族在对外战争中伤筋动骨。
事实是什么？目下的晋国一点都不具备施行军功爵制度的空间。
心情极好的晋君周问了楼令不少问题，得到楼令一一的解答。
其中，晋君周最迫切想得到答案的就是，到底要怎么来处理腐朽的公族。
“君上想要清理腐朽的封君，必然需要来自臣等的效力。可是……，一旦臣等为君上效劳，一应所得可以落实到君上手中吗？”楼令今天主打就是进行回答，答案会无比真实。
可能是楼令诚实的关系，很多不会讲的话也从晋君周口中说出来。
“寡人某天会驾崩，翁人愿意让外孙如寡人这般成为虚君？”晋君周问道。
楼令诧异地说道：“取代周王室之后，君上进行分封。在那之后，君上便是天子，直辖之国再无权臣，何来虚君一说？”
以古典时代的规则，分封诸侯可以强势，不想以下犯上武力取而代之，出现干涉王室事务的事情，天子可以号召天下诸侯共讨之。
在晋君周变成天子周的岁月，刚刚得到分封的列国也需要一段安稳时期，各国还是互相牵制的状态，该阶段正是晋周或继承之君长袖善舞的最佳时机。
楼令看到晋君周还是面有忧色，问道：“难道君上不打算分封？”
“寡人怎么会不分封呢？”晋君周赶紧否认。
楼令立刻说道：“如此，在外有臣，臣之后有小白，哪位诸侯敢放肆？”
那些话本来应该到临近分封才说，今天探讨算是触动情绪，给提前拿出来讲。
晋君周再是聪明，接受的教育会决定他的思维，多少是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这般，寡人便安心了。”
是不是真的安心，有没有其它什么想法，只有晋君周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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