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协商
双方十万大军汇聚在草原部落，战旗如林，刀兵如雨，一个个严阵以待；帝鸿手持狼屠，眼中飘忽不定，心中更是天然交战，这场战斗的主动权在他手中，但同样的，他也是被动的，因为他无法承受战争之后的创伤问题。
草原上信仰的乃是狼神，每个狼群都有自己的精神领袖；但狼群也有一个规矩，当狼王老了以后，强大而健硕的年轻狼王会取代新的狼王。
帝鸿面对的就是这样的问题，现在的他是全盛时期，可大战结束后，他就像是衰老的狼王，面对新狼王的挑战，他根本不是对手。
今日显然是留不下陈镇了，日后陈镇回去少不了对草原动兵；原本就有些犹豫的帝鸿此刻将目光放在了帝玉珠的身上，有了肖牧儒的提议，帝鸿也是异动。
帝鸿对自家女儿的美貌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就是草原上最美的花朵，不怕陈镇不沉迷其中。
有帝玉珠传递消息或者是在陈镇身边吹耳旁风，或许对草原还有一定的作用，这是个合算的买卖，也是目前帝鸿能接受的结果。
况且此次大战，帝鸿也并非没有收获，虽然自己损兵折将，但是阿曼在并州突袭边关三城，掳掠了不少的人口，在加上奴狮术的一战灭双侯的战绩，草原上的那群跳蚤蝼蚁也能消停不少。
思绪到此，帝鸿开始琢磨利益的最大化，好半晌淡漠道：“你们中原讲究嫁妆什么的！眼下大战在即！你们将所有的战马都留下！”
此刻，帝玉珠的眼神由原先的渴望变成了害怕，再从害怕变成了失望。
她期望自己的父亲能够营救自己回去，但等来的依旧是利益的交换；在古达的部落是这样，在这场战争中依旧是这样，
帝玉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泪水质问帝鸿，试图唤醒彼此间仅存的亲情：“父亲！我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你的命”
面对帝玉珠，帝鸿心中猛然触动，但是身为政治机器的他很快就将心中的不忍磨灭；古井无波的脸上满是浑然地不在意，在草原上，女人就是战利品。现在她应该发挥自己的价值。
陈镇的眼神十分怪异，他紧紧地盯着肖牧儒；眼神中极为抵触。
他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肖牧儒突然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安抚好陈镇后，肖牧儒转头看向帝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却让人感觉有些冷意。
肖牧儒看着帝鸿，锐利的眼神似乎已经将他看穿，开口道：“好了，别再找借口了！你还是赶紧率领你的军队回去吧！叶凯已经北上了，他是去取嫁妆的！如果你再不回去，恐怕你的老巢都要被人给端掉了！”
听到这话，帝鸿身边的勇士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肖牧儒，怒吼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首领，下令吧，我岂凯乌桕第一个冲锋，必取下他的人头！”
然而，出乎陈镇意料的是，帝鸿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相反，帝鸿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那原本隐藏在眼底的杀意，此刻也逐渐浮现在表面，仿佛快要变成实质一般。
帝鸿猛地回头瞪了对方一眼，岂凯乌桕瞬间如同落水的鹌鹑，整个人都老实了。
帝鸿威慑身后的一杆将士后，而后凌厉的目光直视陈镇和肖牧儒，自身养成的强大气势宛若山岳般倾斜而下。
“你在威胁我吗？”
迎着帝鸿吃人般的目光，肖牧儒却毫不退缩。他挺直了身子，毫不示弱地与帝鸿对视着，沉声道：“威胁？这不过是当前局势所迫罢了！你仔细想想，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你我双方来说都好！所以，在继续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太大的好处？”
肖牧儒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的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看着帝鸿，这一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是一名真正军人的铁血气质。
帝鸿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双目猛地眯起，身上的杀意愈发冰冷，似乎随时都可能会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
陈镇盯着帝鸿，看着愈发冰冷的局势，在听着帝玉珠哭泣的声音，若是这种气氛持续下去，不用想必然再次掀起战端。
此刻，陈镇已经不想打了，麾下的士兵从上到下已经身心俱疲，都没有再战的意愿；思绪到此，陈镇直言道：“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大单于你怎么看？”
帝鸿压制心中的杀意，转头看向陈镇，语气冰冷道：‘说！’
“草原南下！无非是过冬困难！我会在边境修建一城！双方可在城中往来贸易！草原上需要的丝绸、烈酒、茶叶、粮食都可在里面交易，中原的战马和牛羊也可在其中交易！另外！孤三年不收城税！如何？”陈镇直接说出了茶马贸易；这也是借鉴了中原王朝制衡草原部落的一种手段。
战争的本质就是掠夺资源，其作用和目的就是为政治服务的；草原缺少烈酒过冬，中原少战马，这都是互利互惠的，双方这些年都在卡着对方的脖子，只有依靠死亡减少物品的消耗。
而此举对双方都是互利互惠的，如此，既可缓解双方的矛盾，实惠利民；又为陈镇争取时间，最重要的是敛财。
陈镇的敌人不只是帝鸿，更大的敌人是三袁和国内的世家，他们掐住了大乾许多经济命脉，陈镇必须要摆脱他们的经济控制才能推行改革。
帝鸿双眼猛地眯起，他自然能看出其中的要点；也知晓陈镇的想法。
但最重要的是帝鸿也想依托这个手段，彻底摆脱其他部落的掣肘；而这城池便是卡住草原人的重要命脉，这就相当于将草原狼套上了脖子，让他变成草原狗。
要知道，草原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因为利益而聚，也能因为利益而散。
“十年！”帝鸿沉吟一会，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陈镇的政治嗅觉这般的灵敏，但帝鸿也看到了其中的利益，只要自己掌握了这一条线，那便可卡住其他草原部落的命脉，自己的部落便可继续扩大，最后整合整个草原，这也是帝鸿最为在意的。
“四年！”
“九年！”
此刻，战场上最为怪异的情况出现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因为一些利益而变得平缓了些许，但是后方的战将却是气氛严峻，谁都不敢轻易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