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青 作品

第0895章 揭开(第2页)

  第一本书就已经这般吸引人,曹三又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么第二本,讲的又是何事?”

  “便是二十余年后,秦国欲灭赵国期间的事情。当年秦人经邯郸大败后,十余年不敢大兴兵事。”

  “郭靖与黄蓉两人便前往边塞隐居,结识了守雁门李牧。”

  曹三身子一震:“又一个武安君?!”

  “没错,郭靖见李牧乃是良将,又以百姓为念,故赠其《武安君兵法》。”

  “《武安君兵法》虽是白起所著,但李牧后面不但加以注释,同时还把兵法扩加内容,故此书其实算是两人合著。”

  曹三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这等历史秘闻,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后来秦国两次出兵,欲灭赵国,皆被李牧大败,秦人惧之,最后使反间之计,使李牧惨遭冤杀。”

  “郭靖与黄蓉悲愤之下,双双战死,唯留下一刀一剑,曰紫电青霜,内藏《武安君兵法》。”

  “后来呢?后来呢?”

  曹三连连催问道。

  “后来一刀一剑,流落江湖,直待四百年前楚汉相争……”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李遗早说得口干舌燥,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而曹三早就已经听得痴了。

  他思绪翻腾不已,总觉得有一个什么念头闪过,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这让他急得头上都有些冒汗了,心里不由地把李遗所言过了一遍又一遍。

  过了好久,这才突然一拍大腿,大叫道:“原来如此!”

  曹三猛地一声,吓了李遗一跳。

  “曹使者何以如此?”

  “冯郎君定是学过那《武安君兵法》,即使没学过,他与那兵法,也是关系密切!”

  曹三激动得满脸通红,看着李遗,目光灼灼地说道。

  “曹使者为何这般肯定?”

  “我记得,冯郎君有一文,叫《侠客行》,对也不对?”

  “没错。”

  《侠客行》,现在仍旧刻在南乡的一家客舍里。

  其字铁画银勾,入石三分,听说乃是冯君侯的亲笔字。

  只要第一次南乡慕名前往一观的人,皆会被其凌厉之气所震。

  这个事,前半段是真的。

  后半段也是真的。

  中间那一段,李遗保留意见。

  曹三既然是替陈王前来给冯郎君送信,自是做过功课的。

  只见他站起身来,来回走动,开始念道:“赵客缦胡缨……闲过信陵饮……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念完全诗后,曹三停在李遗面前,盯着他说道:

  “李郎君,可曾听出这文中所隐藏的东西?”

  李遗有些疑惑地摇头。

  这诗,他早就已经倒背如流了。

  诗是好诗。

  而且他还知道,兄长亲口承认了,这是写给那些游侠儿的诗。

  这其中还能有什么隐藏的东西?

  只见曹三摇头晃脑地说道:

  “赵客,信陵,朱亥,侯嬴,李郎君,你可曾想过,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这话,李遗一个激灵,心头仿佛霹过一道闪电,让他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忍不住地说了一句:“卧槽!”

  还没等曹三开口问“卧槽”是什么意思,他就直勾勾地看向曹三,吐出一句:“邯郸之战?”

  “没错!”曹三击掌叫道。

  信陵指的是信陵君。

  邯郸之战中,信陵君盗虎符,领魏军救赵。

  朱亥乃是勇士,击杀不肯进军的魏军主帅晋鄙,助信陵君夺得兵权。

  侯嬴则是给信陵君献计之人,同时为了报答信陵君之恩,自杀而亡。

  一直以来,李遗觉得所谓赵客,自然就是以朱亥侯嬴为代表的赵地侠客。

  但如今细细想来,只怕更多的还是指郭靖和黄蓉。

  因为后面那一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毕竟不管是自刎而亡的侯嬴,还是与信陵君同留在赵国的朱亥,皆非“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而前往边塞隐居的郭靖和黄蓉,才是最贴切这两句。

  李遗感觉到自己终于解开了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心头嚯嚯地跳动,他有些站立不稳地扶住桌子,才不致于跌坐下去。

  曹三凑到李遗跟前,因为过于兴奋,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李郎君,冯郎君在这篇雄文里隐晦点出郭靖和黄蓉,只怕正是因为知道二人非是虚构之人。”

  “不然你想想,那些游侠儿,历来被世人所轻所厌,谁会专门给他们写诗?”

  若不是冯郎君与那《武安君兵法》有关系,他又怎么会特意写那二人?

  曹三越想,越是觉得有道理。

  只是这等事情,定然一桩大秘闻,别说不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冯郎君。

  就算是有机会,只怕也没机会开口问这个事情的真正真相。

  李遗则是在艰难咽口水。

  他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在心里几乎已经认定的曹三的猜想是真的。

  因为他比曹三多知道不少事情。

  比如说三十六计,比如说兄长军中独有的陌刀,正是江湖流传的紫电刀……

  曹三点破了《侠客行》的隐藏之意,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雅间内竟安静了下来。

  在这个诡异的安静中,隔壁的一个大嗓门突然传来声音:

  “听说了没有,凉州那边传来一件新鲜事。”

  “什么事?”

  “天下文气共一石,冯君侯一人占八斗,魏国曹植占一斗,剩下一斗天下共分之。”

  “哈哈哈,这说法有趣!这冯文和好大的口气,怎的不去大河边吹牛皮?”

  凉州用来渡河的筏子,多是用羊皮。

  比羊皮好用的,自然就是牛皮。

  不过要口气大的人才能吹得起来。

  “冯君侯未必敢这么说,凉州那边不是要考课选才吗?说不得是有人想要借机上位,所以才这般阿谀奉承……”

  冯刺史在陇右的名声还是不错的,所以自然有人替他说话。

  “这倒也是……不过这奉承得也太过,也不知到时候魏国那边的人听了,会如何?”

  “还能如何?吾听闻,魏国贬冯君侯的文章,言其不合格律,徒为天下笑。冯君侯就算亲口说了这话,也不过是以直报怨。”

  李遗听了这些话,登时惊醒过来,他心头一凉,有些担心地看向曹三。

  哪知曹三却是淡然一笑。

  一帮无知之辈,不过与魏国那些只会贬人,笔下却不出一文的愚昧书生相似罢了。

  “天生吾徒有俊才”知道伐?

  “古来圣贤皆寂寞”知道伐?

  “陈王昔时宴平乐”知道伐?

  只待回到陈地,冯郎君一篇《将进酒》,必将名传天下。

  天下文人唯有陈王与冯郎君,能同销万古愁,余者皆不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