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五脏祭

张坚成手持着七星剑，脚踏四方步，腰间悬挂着宝葫芦，身后插着自己的浮尘。

此刻这胖乎乎的身影在张子晋的眼中居然多了几分古道仙风的模样。

“师父，当初你是否还看到这个时候。”张子晋的心中多了几分追忆，印象中的师傅一直都是一个笑眯眯的样子，就连告别之前也只是将师兄叫去，说些什么之后摸了摸自己和师兄弟的脑袋，大笑了几声“去也”。

“四方剑，去！”四渊主背后的魔神虚影射出手中的战剑，直指向还在蓄力的陈墨砚。

陈墨砚的血诏刚升至半空，四渊主背后的魔神虚影已掷出战剑。

那战剑裹挟着山岳崩塌般的威压，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竟隐隐传来无数怨魂的哭嚎。张子晋瞳孔骤缩，他看见陈墨砚袖口的御史印在战剑阴影下碎成齑粉，青年的脸上却浮现出诡异的平静，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刻。

“血诏既出，无回无……” 陈墨砚的声音被战剑轰鸣吞没，他突然将血诏往地上一按，血色屏障瞬间膨胀成半球形，将正在结印的张坚成护在中央。战剑穿透屏障的刹那，他喉间涌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 “归” 字，却被煞气冲散成点点血雨。

当剑尖刺穿他心口时，青年的手指正对着城主府方向，指甲缝里还藏着半片未寄出的修改意见。

孟长庚的引魂灯在陈墨砚倒下的瞬间剧烈震颤，灯芯突然窜起三尺高的绿焰，照亮了柳无垢苍白的脸。琴姬的泣血琴已断成两截，她却用断琴抵住四渊主的煞刃，琴弦割裂手掌的剧痛中，她听见了张子晋用只有同门能听见的传音：“人道杀招·护道身！”

“护道身” 是人族的死士之术，以身为盾，以魂为引，只求为同族争取刹那生机。

柳无垢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断琴上，琴弦竟发出不甘的嗡鸣，化作细如发丝的音刃，刺入四渊主脚踝。

魔神虚影的煞刃趁机斩落，将她拦腰劈成两段，断口处却不见血沫，只有无数音符飘散空中，那是她未弹完的《广陵散》残章。

“无垢！” 赵逸凡的草堂琴发出悲鸣，琴弦上的人皮谱牒突然全部起火，露出里面藏着的七十二封绝笔信。

四渊主的煞刃再次扫来，他却不闪不避，任由刀刃贯穿右肩，只为将手中的《天罡策》残卷抛向张子晋。血珠溅在书页上，将 “忍辱负重” 四字染成暗红，却让 “传承” 二字愈发清晰。

张坚成的天师印在此时终于蓄力完成，金色巨掌拍向四渊主的刹那，他看见孟长庚摇摇晃晃地举起引魂灯，灯油已烧干，只剩灯芯上缠着的三道残魂 —— 刚刚死去三人的魂魄。

下一刻，魔神虚影的战剑穿透引魂灯，灯碎的瞬间，孟长庚对着他露出释然的笑，唇语说的是：“师伯，快跑。”

十招之内，陈墨砚、柳无垢、孟长庚相继陨落，赵逸凡断了一臂，苏清禾的寒潭剑彻底碎裂，唯有张子晋手中的《天罡策》残卷还在风中翻飞。

四渊主踩着满地残骸走来，战剑上的血珠滴在孟长庚的饼子上，将 “平安” 二字染成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