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己 作品

第173章 两问

“哈哈哈......咳咳,当着明人不说暗话,看来在云道长面前老朽是来不得半点虚假啊。”

“麒麟烟”和“阎王帖”均为“四川唐门”的招牌毒药,尤其是那“阎王贴”,若非有“唐门”的专属解药,中者必死啊!

而眼前这位“七坪寨”大寨主马臣所中之毒,正是“唐门”的“阎王贴”,擎云自然是认得却也是生平仅见。

“阎王贴”之所以有“贴”之称,乃是因为一旦中了此毒,毒素会瞬间顺着血脉运行,且在运行途中逐渐形成块状,宛若一片片贴片一般。

当毒素攻心之时,众多贴片就会在心脏周围蒙上一层黑紫色,就如同将整个心脏从胸腔中隔离了一般,焉能还有命在?

这个时候,擎云不禁有些佩服眼前这位羌族老者,若非内力超群且熟悉毒性者,寻常之人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当然,在擎云看来,如果这老者再得不到解药或妥善救治,最多也就半月左右的寿数了。

“尊驾身处蜀地,而所中的又是‘唐门’最霸道的毒之一,想来与‘唐门’之间结的梁子应当很深吧?”

“贫道从未踏足过蜀地,此次前来也只是处理一件琐事,为了尊驾而去得罪‘唐门’那般神秘的存在,这笔买卖贫道似乎很不划算啊?”

虽然佩服这老者的坚毅,擎云却也不能轻易吐口,再说了,“阎王贴”非一般毒药可比,擎云脑中闪现了几种解毒之法,却又一一被他自己给否认了。

“哦,这么说云道长真有解救老朽之法?”

擎云明明是在婉拒,可马臣却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马臣乃是“七坪寨”大寨主,如今却身中剧毒命不久矣,若是惹怒了泰山派这样的庞然大物,单凭一个匡泽恐难面对啊。

虽说这位常年闭关于此,可这心里终究还是难以将“七坪寨”给放下,寨后的坟地里,可埋葬着他最敬重的阿娘啊!

更关键的是,一个“泰山派”的弟子居然无惧“麒麟烟”之毒?

就算他是名满江湖的“云道长”又如何,武功高低和怕不怕毒是两回事,尤其是“唐门”的毒,专门对付的就是那些武林高手。

泰山派存在了数百年,尤以剑法著称江湖,几时听说过泰山派哪位前辈高人是擅毒的呢?

可是,二人见面之后马臣并未说明自己所中何毒,就被擎云给一语道破了,单单这双慧眼和淡定,就让马臣心中燃起的希望更浓了。

“‘阎王贴’号称无解之毒,就算服用‘唐门’专属的解药,中毒之人也得扒一层皮。”

“贫道幼年时有幸在一位医毒大家门下做过几年学徒,也能医个头疼脑热的,扎针放血的解毒之法亦略懂皮毛。”

“不过,还是那句话,贫道为何要出手救你?就为了贫道差点栽在‘七坪寨’,或者有可能惹上那个神秘的‘唐门’?”

嘴里说了几次“唐门”,擎云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吐槽,“唐门”说好的是“隐世门派”,怎么接二连三的冒出来呢?

大师兄邓子陌之事涉及到了“唐门”,在这个小小的“七坪寨”更是接连碰到“麒麟烟”和“阎王贴”两种“唐门”专属毒药。

若是再加上擎云虚无缥缈的身世中,他那位可能来自“唐门”的娘亲,这“隐世门派”隐得也太不专业了吧?

“咳咳,昨夜之事的确是错在我‘七坪寨’,老朽已经命匡泽那小子到刑堂罚跪去了,三日之内不吃不喝,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

“至于说得罪‘唐门’,不是老朽夸口,若非老朽先受了内伤,单单这‘阎王贴’之毒还不至于要了老朽的性命。”

先恭后傲,谦恭之礼对待擎云,心中所系者依旧是“七坪寨”这份基业,傲气却是由骨子里发出来的。

“这样吧,贫道也不要尊驾任何报酬,甚至这多出来的七千两银票贫道都可以退还了,只是......”

“若贫道侥幸能解除尊驾身上的‘阎王贴’之毒,尊驾可否告知‘唐门’隐世之所在何处?”

擎云话锋一转,从方才的一再婉拒,突然变成了等价交换,交换的条件正是擎云此次入蜀最大的问题之一。

他是来搭救自己大师兄的,可首先得能够把人给找到吧?连人都找不到还谈何搭救?

偌大一个蜀地,泰山派在此毫无根基,就连武林第一大帮丐帮在蜀地的势力都相当薄弱,擎云最为熟悉的,似乎要数青城派的观主余沧海了。

可惜,二者之间是敌非友,几成不死不休之局,漫说余沧海是否知晓“唐门”所在,就算是真的知晓,他能好心告诉擎云吗?

“哦......云道长也想去找‘唐门’?莫非‘唐门’之毒也触碰到了泰山派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马臣那是什么人?

自然也明白区区万里银票不足以打动擎云的心,可初次相见,他也不晓得这位年少名高的“云道长”好哪一口啊。

马臣这话说的也很到位,“唐门”既然已经隐世多年,想来就不应该是“唐门”中人招惹了泰山派。

那么,除了“唐门”子弟,“唐门”最让人谈之色变的就是他们的暗器和毒药了。

“实不相瞒,此次贫道入蜀确为‘唐门’而来,准确地说,我家大师兄中了‘唐门’之毒,于两月之前已经赶来蜀地。”

既然是等价交换,擎云终究还是要交个实底的,因为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羌族老者定然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哎,云道长能够坦诚相告,老朽深感荣幸,只是......‘唐门’于老朽而言很是复杂啊。”

听到擎云果然是冲着“唐门”来的,而且还是“唐门”的仇敌,马臣竟然犹豫了起来。

“主人,您被‘唐门’那人害成了这般模样,甚至连性命都要丢掉了,难道您还要去维护‘唐门’吗?”

擎云一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对杯中的“蒙顶茶”很是感兴趣,甚至还自己长身而起提壶续了一杯,羌族老者身后的婢女金花却忍不住开口了。

“哎,丫头啊,你懂什么?那人是那人,‘唐门’是‘唐门’,老朽同那人是有过节,甚至是关乎生死的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