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爱人的颜色(第2页)
卿啾反手就是一个抱摔。
“你是谁?”
男人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不肯回答。
这时“叮啷”一声响。
管制刀具掉落在地,上面缓缓传来熟悉的气息。
是血液的味道。
卿啾蹙着眉,将男人死死固定在地板上。
他很少生气。
却在这一刻咬紧牙关,说出口的话都是气息不稳的。
“你把秦淮渝怎么了?”
男人仍是不答。
卿啾失去耐心,举起染血的刀刃——
在刀刃刺穿脖颈前。
男人像是终于知道怕了般,慌不择路的快速回他。
“在库房。”
卿啾很想直接弄死这个疑似伤害秦淮渝的人,但当务之急是秦淮渝。
卿啾打晕男人。
随后按照记忆,独自朝库房所在的地方走去。
客厅到库房有一段楼梯。
卿啾跑得太急。
走到最后一段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滚下去的。
每块组织都在疼。
可卿啾无力在乎那些,依旧执拗的向前。
几分钟后。
卿啾停下脚步,推开了库房门。
血腥味更浓了。
泛着铁锈味的腥味和一点清浅的香气交融,卿啾几乎立刻就认出了那是谁。
卿啾一路跑过去。
“秦淮渝?”
见没有人回应,卿啾指尖发颤的伸手。
掌心一片濡湿。
顺着额头往下,液体浸透衬衫。
伤是真的。
秦淮渝也是真的。
卿啾大脑一片空白,习惯了安逸生活的神经刺痛。
眼前闪过电流。
卿啾顾不得头疼,伸手牵起秦淮渝的手。
“还好吗?”
仍是没有回答,连气息都变得微弱。
卿啾没有多想。
他想回去找手机,又不放心的把人扛在背上才再次出发。
客厅里有座机,楼上有手机。
但座机的线被剪断,手机消失无踪,应该都是那个男人干的。
血流得更多了。
卿啾感觉脊背一阵炽热,血液的温度几乎要烫穿心脏。
卿啾抿了抿唇。
短暂的犹豫后,他果断调转方向准备出去找人求助。
可庄园的大门是锁死的。
想出去找人救援必须要有钥匙,可钥匙在哪?
卿啾不知道。
他或许被弹幕影响,觉得倒霉是自已的宿命。
失明这件事。
让他恍惚间生出无法抵抗命运的错觉,于是也懒得再挣扎。
唯独在此刻。
卿啾后悔自已没有配合治疗,如果再多试几次……
万一那几次里碰巧能失眠吗?
他背着秦淮渝。
血液顺着他的手臂,划过他的指尖,最终滴落在地。
温热的血贴着肌肤。
卿啾迫切的想,要是能恢复视力就好了。
可老天总不眷顾他。
卿啾被杂物绊倒,感觉背上的人滑落。
卿啾伸手去摸。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摸不到人。
心跳声又快了。
卿啾脑袋很痛,神经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他踉跄着起身。
扶着墙,寻着血腥味找人。
找着找着。
在卿啾的视野中,他看到模糊而刺目的鲜红。
是血。
顺着斑驳的血迹,卿啾成功找到秦淮渝。
而后随着一路滴下的血。
卿啾摸索着,找到了地上的钥匙。
花纹和手感都对。
卿啾抓起钥匙,打开了大门。
门外有脚步声。
路过的行人像是被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动。
卿啾只说了句:
“叫救护车。”
随后意识陷入昏沉,被神经的刺痛彻底淹没。
……
从失明开始。
卿啾的世界没了颜色,被纯粹的虚无所替代。
梦的颜色因此消弭。
卿啾时常做梦,但一般只能梦到没有边际的漆黑荒原。
唯独今天的梦例外。
溅起涟漪的眼泪,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
水色和红色。
两种颜色交织,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
卿啾从梦中惊醒。
下意识地走下床,下意识地推开门的那一刻。
卿啾愣在原地。
他能看到了。
虽然只是微弱的光影,模糊的像被打了一百层马赛克。
但他的确又能看到了。
医生对他说过。
只要他的眼睛还有感觉,哪怕只是最微弱的光感。
他都还有复明的可能。
卿啾确认了自已可能复明的消息,但心里并没有多开心。
因为这里不是医院。
那个路人没有把他送去医院,他还在庄园内,躺得是自已卧室的床。
秦淮渝去哪了?
卿啾低下头,手上没有血迹。
他赶去客厅。
熟悉的位置躺着个男人,是被他打晕的小偷。
卿啾想过去逼问。
但走近一看,新的不对劲之处出现。
白色大褂,碎裂的眼睛。
这副装扮比起小偷,更像是医生,还是帮他手术的那家医院的医生。
卿啾有些茫然。
他走过去,试着推了推地上的人。
“是你吗医生?”
医生被晃醒,但并没有立刻出戏。
凶恶道:
“那个男人已经快死了,不想他死的话你快去…”
医生一愣。
像是才反应过来,医生爬起来难掩兴奋地问:
“你能看见了?”
卿啾还是没明白过来。
因医生刚刚的话,他的戒备心再度燃起。
“你把秦淮渝怎么了?”
卿啾擒住医生的手腕,干脆利落地将手臂反折。
“是你伤得秦淮渝?”
医生哑口无言。
病人看着苍白漂亮,典型的病弱少年。
他以为对方没什么危害性。
才因舍不得掏钱,选择自已扮演恶角。
谁知道这差事这么危险?
刚刚刀刃抵着脖颈的时候,要是他晚一秒说话…
他敢保证。
那把刀刃,会碾碎他的骨头。
医生那叫个急啊。
他语无伦次,半天都想不到该怎么快速解释保住狗命时。
擒住他手腕的纤白指尖松开。
卿啾抬起头。
他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可世界又因一个人的存在逐渐恢复清晰。
“秦淮渝?”
卿啾顾不得医生,快步上前。
血腥味还是很重。
卿啾匆匆拉过美人的胳膊,想趁着自已不知道为什么能看清东西把人送去医院再说时。
微凉的指尖轻轻拉住他的手。
卿啾被拽了回去。
清浅微凉的淡香萦绕,鼻尖贴着鼻尖,眸中印出一片浅色漂亮的海。
卿啾微怔。
再度看到由爱人构成的颜色,他的心跳漏了几拍。
这时突兀的声音打断思绪。
“你在看我,对吗?”
秦淮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