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活锚北引,雪岭藏碑(第2页)
一份金光璀璨,正是“护道者名录”,另一份则银光皎洁,赫然是“守门人封印”!
“原来如此!”云崖子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中充满了骇然,“他们竟然把两大血脉的根源,我们所有人的真名与传承烙印,全部镇压在了这命碑之下!这不仅是监视,这是釜底抽薪的诅咒!难怪千百年来,两大血脉日渐式微,再无惊才绝艳之辈!”
真相,残酷得令人窒息。
赵轩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中杀意沸腾。
他知道,强行攻击石碑,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会瞬间惊动整个命网,引来无穷无尽的追杀。
必须用巧劲。
“三娘,李捕头,把你们的血给我。”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碗,先是让韩三娘与李捕头各滴入一滴精血。
两滴血液,一滴呈现淡淡的银辉,一滴蕴含着厚重的金芒,在碗中泾渭分明。
随后,赵轩伸出自己的手指,指尖一抹幽蓝色的火焰燃起,他将一滴混杂着蓝色火星的血液滴入碗中。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当赵轩的血融入,那金银二色的血液仿佛找到了催化剂,瞬间沸腾、交融,化为一碗宛如熔岩般的赤红色液体。
赵轩端着玉碗,在碑前踏着玄奥的步伐,以血为墨,在雪地上迅速画出一个逆反八卦、纹路诡异的阵法。
就在阵法成型的瞬间,韩三娘猛然醒悟,她看着地上的阵法,又看了看自己还在渗血的指尖,失声喊道:“‘血启门,火焚网,双脉合时天地反’……门钥第一式,需要双脉同祭!”
她与李捕头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下一秒,两人毫不犹豫地同时举起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
两股承载着千年宿命的鲜血,交错着喷洒而出,精准地落入逆命阵的阵眼。
刹那间,雪地上的赤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光芒大盛,一道道血线如灵蛇般窜起,缠绕向巨大的黑色石碑。
嗡——
石碑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仿佛一头沉睡万年的巨兽被惊醒。
碑面上的命律符文开始疯狂闪烁,一道巨大的虚影在碑身上方浮现——那是一副古老的画面,一位身披银甲的女子与一位手持金枪的男子并肩而立,合力将一枚散发着滔天凶气的“锚”打入大地深处,而后,黑色的石碑从天而降,将一切镇封。
正是千年前,初代守门人与护道人联手封印命锚的场景!
咔嚓!
一声脆响,坚不可摧的镇命台碑面,竟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缝隙中,幽光闪烁,一卷古朴的青铜简静静地躺在其中,简身上,隐约可见三个篆字——“门钥·一”。
就是它!
赵轩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伸手探入裂缝,向那青铜简抓去。
然而,就在他指尖触碰到青铜简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猛然从他心口炸开!
他体内的那枚“命种”仿佛受到了最极致的挑衅,开始疯狂跳动,那一向被他控制自如的幽蓝色火焰,瞬间失控,化为焚噬万物的凶兽,在他经脉中疯狂反噬!
“不好!”云崖子见赵轩脸色煞白,浑身燃起失控的蓝火,当即大惊失色,“你强行触碰被镇压的命网根源,彼岸已经察觉!这是降下了‘命劫’!”
话音未落,印证了他的说法。
原本只是风雪交加的天穹,骤然裂开一道狰狞的紫色豁口,仿佛天空被撕裂。
一道水桶粗细的紫霄神雷,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锁定了赵轩的气息,直劈碑顶!
“走!”
赵轩牙关紧咬,硬生生抗住那锥心刺骨的剧痛,将那卷冰冷的青铜简死死塞入怀中,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怒吼。
李捕头与韩三娘立刻架起他,云崖子断后,四人化作流光,向着山下疯狂撤离。
就在他们脱离绝峰范围的刹那,赵轩猛然回望。
那道紫雷轰然劈落,将整个镇命台笼罩在一片毁灭性的雷光之中。
迎着那刺目的雷光,赵.轩的眼中,幽蓝的火光与渗出的血丝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他们……怕了……”他咳出一口带着蓝色火星的鲜血,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快意,“他们怕我们,真的打开那扇门。”
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而在他滚烫的胸膛内,那卷刚刚到手的青铜简,其边缘在蓝火与鲜血的浸染下,悄然浮现出第二章的残句,字迹模糊,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讯息:“……玄穹子,非人也。”
风雪之中,众人拼死逃窜,无人察觉这致命的秘密已然在他们怀中显现。
赵轩只觉得怀中的青铜简越来越烫,仿佛要将他的胸膛烧穿,而那股来自命种的反噬之力,也如跗骨之蛆,疯狂地侵蚀着他的生机。
他眼前阵阵发黑,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强撑着。
“前面……有个山洞!”李捕头眼尖,指着不远处一处被风雪半掩的岩壁裂缝喊道。
几人没有丝毫犹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
刚一进洞,隔绝了外面呼啸的狂风,赵轩再也支撑不住,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大口夹杂着蓝色电弧的黑血,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赵轩!”韩三娘惊呼一声,与李捕头合力将他扶住。
就在这剧烈的动作中,那卷被他死死护在怀里的青铜简,“当啷”一声,从他衣襟滑落,掉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
一时间,狭窄的山洞内死一般寂静,只剩下赵轩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那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老青铜简上。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神秘而危险。
韩三娘的目光尤为复杂,她看着倒地的赵轩,又看看那卷青铜简,手腕上那道自己划开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一种莫名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冲动,驱使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卷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青铜简,伸出了自己还在流淌着鲜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