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船清梦等星河 作品

第36章 倾城之恋关我什么事36(第2页)

长安:“回去?回去做什么?顺着那群人的逻辑,然后陷入自证?他们也配。”

说完这些,一行人也行至中军大帐,长安进到帐中,“将人带来吧。”

来的官员是御史知杂事,倒是恭敬,说明来意之后,就束手站在一旁。

长安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随后站起身,将刚擦拭完的长枪放在一旁架子上。

她看着来人,和颜悦色道:“西北局势未定,西夏依旧虎视眈眈,大人们又信不过武将,若是有哪位愿来此坐镇,战时同士兵一起上前线,以安边关之民心,本宫才能安心回京,安享富贵。”

一旁的内侍听得心里发毛,这简直就是将那些老大人的脸皮扯下来,扔在地上踩啊,这话传回去了,恐怕又要风波再起了。

可再如何,等这二人风尘仆仆的回了京,在御前回话时,谁也不敢改动一个字。

御史知杂事战战兢兢的复述了安国公主的话后,恨不得把脑袋都低到肚子里。

景祐帝看着堂下诸人的面色,心中微叹,只恨他不能上马对敌,否则也不至于吃了那么多年的哑巴亏.......

韩忠献自诩是同公主打过交道,有了些交情的,呵呵干笑了两声,“公主所言也未必没有道理,战场换将尚且是大忌,更不要提银州如今形势不稳,不能离开震慑安抚之人。”

“再说了,栩王和崔万华所犯之事,人证物证口供俱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非要将公主召回?”

韩忠献也是宰相,说话表态还是有份量的,暂时压制住了朝堂上的非议。

退朝后,富彦国刻意拉着他一起走在了最后,悄声问道:“话是没错,人证物证是全乎了,可是.......”

韩忠献:“可是什么?”

富彦国:“可是这事情不对啊,到底是公主无意间撞见了车队,才有了崔万华叛逃,和栩王谋逆之事,还是公主先察觉了栩王不臣的踪迹,才有了后续这些事情呢?”

韩忠献:“我发现你这人特较真,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了,意外撞见了走私的车队,然后发现了栩王勾连西夏,崔万华走私敛财,这是老天有眼,祖宗保佑,逮住了这些数典忘祖之贼。

可要是因果颠倒一下,事发的诱因其实是公主设下的圈套,引诱了栩王上当,以及崔万华的狼人自爆,那就有些让人担忧了,今日可以是这二人,可若是来日呢?

富彦国:“规矩不能变,朝廷法度不能忘.......”

他虽然不懂钓鱼执法这个名词,但这些事明显就是程序有些不正义,只看结果了啊。

韩忠献有些无语,“你就说,栩王是不是私藏兵器了吧?”

富彦国:“是。”

韩忠献:“那你说,崔万华是不是私卖铁矿和粮种了吧?”

富彦国:“是 。”

韩忠献:“所以,前后因果很重要么?重要的是他们的确是做了不法之事,是罪有应得的。”

富彦国:“可是,证据是怎么发现的呢?万一是.......”

韩忠献哈了一声,“栽赃?图什么呢?而且你怎么知道西夏就会配合出兵银州呢?”

“不是我说,你就是疑心太重,再说了,栩王不是已经被押回来了么,到时候你自请去审讯不就得了。”

富彦国:“你最近不太对啊.......”

两个小老头叨叨咕咕的出了宫门,争论的话也被人递到了景祐帝耳边。

景祐帝嘲弄似的笑了两声,却也不以为意。

富彦国和韩忠献的那番话,既是争执,可也是说给他听的。

富彦国的话未必只是他自已的想法,是代朝臣们说的,而韩忠献反驳的话,也不全是维护长安的。

最重要的是,这话里透漏出的意思,朝臣们关心的不是栩王的生死,也不是崔万华的下场,而是觉得这件事情开了个很不好的头,那就是公主不经内阁,只奉帝王令就能节制驻军了。

所以银州事平后,在西夏也被打回去后,这些人就要开始翻旧账了,想找出长安做事不周的把柄,从而将她按回去。

不,那不是将长安按回去,是要再一次将他这个帝王按回去。

帝王么,高高在上的垂拱而治即可,不必与士大夫们争天下。

景祐帝看了眼内侍,后者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当天下午浮云在公主府里,接到了宫中的赏赐,内侍就超绝不经意的提到了这些,浮云心知肚明的谢过了对方,随即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长安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河中路驻军的中军帐内,崔万华伏诛后,在她和韩忠献的双重安抚下,军营是没有发生哗变,但清查是少不了的。

军中是有监察官的,当晚诛杀了崔万华后,长安就潜入河中府,逮住了喝得醉醺醺的监察官,并让其将上任以来的不法行为全都供述出来。

之后又带着人将城中崔万华的亲信全都关了起来,并对副将等人秘密走访,沆瀣一气的就地格杀,浑水摸鱼的就给戴罪立功的机会,一直受到排挤的,那就提溜上来。

崔万华当时出去,说的是去熙州救公主了,所以连着数日都没在军中出现,也不会惹人怀疑。

至于时不时就消失了的副将们,也没人在意,毕竟那些人都是崔万华的狗腿子,平时也不会老实的在军中训练。

可等到眼熟的副将们越来越少,眼生的副将们开始负责操练了,士兵们才觉得不太对劲,然后就看到了传说中的安国公主。

公主不仅来了,还带了吃的穿的喝的,在大家吃饱喝足后,才被告知,原来崔万华不是去救公主的,而是叛逃了。

军中人心惶惶了一阵,但有新提拔的副将们在,底层官兵们又能吃饱穿暖了,就是有中层士兵想搞事,也很快就被解决了。

而过去这两个月里,长安一直在做的,就是将河中路驻军来回翻了几遍,确保没有遗漏蛀虫。

将浮云送来的消息放到一旁,长安的目光又转回到了沙盘上。

发财在意的很:“这帮老学究,下次就把他们扔到前线去。”

长安:“不用管,反正也没人敢来咱们面前叨叨。”

发财:“那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长安:“治军。”

她的目光灼灼,指尖划过沙盘上的河山脉络,从河中府一路向东,停在了十六州之地,“这里的百姓们,已经等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