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瑰 作品

60. 第 60 章(第2页)

只有她的高中班主任说,“真没想到她能考上。幸好她后来改变想法去港市了,否则按她当时的志愿,还不一定呢。”

叶平川听见视频里传来自己母校的名字。那是国内顶尖的电影学院,也是云灯原本打算报考的学校。

可是只靠美貌还不够。每年想要考进去的学生实在太多了,有天分的也多,努力之外,资源和人脉同样重要。否则培训机构又怎么赚得盆满钵满呢。

叶平川还记得自己艺考那年大概的费用,够市中心一套平层的首付。父母主打一个不理解但支持。况且有时候也不只是钱的事,他刚跟家里宣布要考电影学院不久,就跟后来的院长和系主任坐在一起吃饭了。他当时甚至还觉得饭局太久,会耽误他打游戏而不太想去。

那是十几岁的云灯,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的。

傅谦明却可以帮她实现。

怎么能怪她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走呢。反正亲生的父母也没有比较值得依靠。

可傅谦明也并不是因为欣赏或尊重她的天赋,才把她送进电影学院读书的。那份恩赏不过是随手撒下的鱼饵,却需要她用早熟的聪慧,年轻的身体以及能献出的一切去偿还。

叶平川红着眼把几百个g的素材看完,失眠到天亮。

他站在上帝视角浏览云灯的人生,试图从中寻找转机,勘出破局之处。却发现命运开的玩笑没有分寸,每一个节点都是痛不欲生。

他找到了云灯的学校,找到了云灯曾经租住过的城中村,甚至找到她冬天去蹭暖气的便利店,却找不到能让她好起来的理由。

以为爱能挽救一切的想法太自大了。

在遇见他之前,积压在血液里的痛苦早已把她塑形。

是他出现得太晚了。

现在他对云灯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活着,能喘气儿就行。但是连这种要求他也觉得自私。凭什么要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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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为了他活着呢?还有那么漫长的人生,让她在悲伤中度过是种明知故为的折磨。

如果心碎是无法挽回的。

他怀念云灯和他生气拌嘴的日子,怀念假期旅行,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怀念在家里休息,玩游戏吵得鸡飞狗跳。即使云灯最初是带着别的目的接近他,那些日子里,至少也带有一点真切的快乐。

那是原本就很珍贵的时光,当下回忆起来更多了些绝版的意味。

他很害怕云灯再也不会好起来,但一个家里不能同时存在两个心碎的人。他不允许自己有那种念头。

“我得快点回家。”叶平川嘀咕,“她最近喜欢在客厅躺椅上晒着太阳睡午觉。那里五点之前就没有阳光了,我得把她带到楼上去睡,不然她会冷的。”

“好。你要找的人我也会替你留意。”

程沐风说,“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他当然听说了叶平川在疯狂找人,关系亲近的发小们没有哪个不知道的。“我们都会帮你留意的。”

叶平川点点头,“谢了。找到必有重赏哈。”

“……”

“走了。”

那片海里没有打捞到她的dnA,骆迎春是不是还活着,谁也不知道。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断扩大搜索范围,哪怕全世界找人,也要一个结果。

爱做不到的事,或许奇迹可以。

**

对病人而言,春天是个危险的季节。云灯从自己的情绪变化里亲自体会到这点。

叶平川不声不响地收走了家里所有的尖锐物品。但是这一天,她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

诚实的说,她站在一地玻璃碎片旁看了至少有十分钟。

非常心动。

可是她又想,快五点钟了,叶平川就要回来了。他看到一地血会害怕。

他会非常非常难过。

云灯的脑海中浮现出他痛哭的脸,只好头疼地叫人过来收拾。

同时又觉得,没准是最近吃的药有些作用,她都有力气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情绪不稳定的感觉虽然糟糕,但还是比没有任何情绪要强一点。

叶平川在四点三十五分到家。她坐在楼梯上,捧着脸看墙面光影晃动的影子。是很多叶子挤在一起的形状,外面的树好像长高了。

发现她没在睡觉,叶平川有些意外,站在楼下仰着脸对她说,“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开心一点?”

他每天回家都要问同样的话。云灯不想回答,但发觉他手上有晃眼的闪光,“那是什么?”

“猜猜看。”叶平川故意把手指并拢,攥紧了,走过来平举在她面前,“在哪只手里?”

很无聊的小游戏。

云灯思考了十分钟,指指他的左手,“这个吧。”

“怎么这么厉害。”叶平川笑着摊开左手,掌心里躺着一枚钻戒。是她的那枚婚戒。

云灯没有诧异。她自己也不太记得把戒指放在哪里了。

直到叶平川又拿出一张照片。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被晃动的镜头拍得有些模糊,却有种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魅力。

她这才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捏着照片仔细看了又看,“你怎么会知道我保险柜的密码?”

叶平川说,“你都写在遗嘱里了。”

他去了趟云灯的公寓,本来是给她打理产业要找合同印章,没想到意外发现了这个。

照片应该是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被路人拍到的,但认不出具体哪一年。

取景构图都一般,甚至镜头都没有好好对焦。他不知道云灯为什么会喜欢这张照片,喜欢到要放进保险柜里保存,但洋洋自得地笑,“这么早就暗恋我?”

云灯好像没有听见他说话,直愣愣地盯着照片,半晌,眼泪啪嗒啪嗒往上砸。给叶平川吓一跳,连声改口,“别,我说错了!是我先暗恋的,是我先暗恋的。”

“……”

爱真是复杂又狡猾的东西啊。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叶平川想。

她曾经以为要付出一切才有可能得到的爱,现在却无需付出任何,就能得到。

为什么当时她没有选择叶平川呢。

为什么她每一次都没有选择的这个人,最后反而留在了她身边?

命运给出的题目固然用心险恶,她也是个完美避开正确答案的笨蛋。

“太晚了……我已经,一个人很久了。”她磕磕绊绊地说,“我都,都已经,这样了。”

叶平川接住她的眼泪,耐心地擦完,“那就跟我在一起更久。久到把前面的人生都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