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论道(第2页)

林墨玉的毁灭螺旋骤然一顿！如同高速旋转的刀轮劈入万年神木的根髓！那沛然莫御的万神残力冲击，既是致命的压迫，亦是万古未有之薪柴！

“来——！！！”

林墨玉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狂啸！这啸声是意志的炸裂，是向死而生的号角！他竟悍然放弃了抵挡外部金红法则的切割，甚至反向催动了混沌墨玉核心深处那相互撕扯、相互吞噬的紫红与冰蓝！

滋啦——！

胸前紧贴的混沌墨玉猛地亮到极致！早已遍布玉身的细微裂痕瞬间狰狞扩大！冰蓝与紫红的混沌洪流自那些裂口狂涌而出！它们不再试图融合或消灭对方，而是被林墨玉石焚玉碎的意志强行驱使着，以自身为熔炉炉壁，以万古神魔残力洪流为投入炉中的狂暴薪炭，以那金红归寂法则为最猛的炉火！

熔炼！

以古神之遗恨作焰！以天道本源法则为炉！焚我残躯！锻我真玉！

嗤嗤嗤嗤——！！！

光！无边恐怖的光焰从林墨玉周身炸开！这一次，是纯粹的混沌之光！不再是分明的紫红或冰蓝，而是融汇了一切驳杂、冲突、矛盾后爆发的无序毁灭！它如同创世之初的原始喷流，从墨玉的裂隙和林墨玉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狂泻而出！

光焰扫荡！

金红归寂之法则首当其冲！能抹杀存在的光芒在更高层次的混沌无序冲刷下如同沸汤沃雪，发出绝望的哀鸣后片片崩解消融！

光焰席卷过四周的枯藤骸柱！那些封印着神魔、如同山脉般巨大的枯藤表面，瞬间出现蛛网般的龟裂！凝固的绿光熄灭，石化的表皮剥落！内里被封存了亿万载的上古巨擘残骸，在混沌光辉照射的瞬间便发出痛苦的嘶鸣，其不朽神魔之躯如泥塑沙雕般融化解体，化为最原始的混沌粒子！

光焰燎原！林墨玉周围仿佛化为一片初生宇宙大爆炸的中心！所及之处，无论神骸枯藤还是凝固黑暗，皆化作流动的混沌气流！整座神弃冢林核心处的永暗屏障，如同被无形巨兽撕开的古老画卷，在金红与混沌之光的激烈湮灭中被强行撕开一道巨大的、通往虚无更深处的空间裂口！

那道执着拂拭墨痕的灰白雾影早已被第一波爆发的混沌光焰卷入，无声无息地蒸发殆尽。失去了最后一丝力量的加持，枯根前方那道如同流淌熔岩般明亮灼热的墨色裂痕猛地一暗！那丝微弱搏动骤然衰微，如同风中残烛。

林墨玉浑身浴血，残破躯体像被亿万把利刃细细剐过，皮肤翻卷处可见其下闪烁着暗淡紫金色泽的骨。他像一颗被焚烧殆尽的陨石，朝着撕裂开的虚无深渊坠落下去，周身包裹着混乱的法则乱流与尚未散尽的混沌光焰余烬。

冰冷，纯粹的冰冷。比归墟之海最深处的沉渣更为古老的冰冷。

林墨玉猛地睁开刺痛的双眼。目之所及，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死寂之海。但它并非由水构成。悬浮其中的是碎裂的无尽界域残骸，犹如远古巨神死亡后崩解的内脏。漂浮的大陆裂成不规则的碎块，被诡异扭曲的光带强行粘结在一起；倾斜倒塌的巨大塔楼只剩下森森骨架，闪烁着星辰湮灭时的惨烈光芒；残存的巨轮如折断的指骨在虚空中漂流，半截船身悬在扭曲的漆黑断层上方，仿佛下一刻便将坠入永恒的虚灭……更深处，隐约可见无数凝固在半熔化状态的神殿碎片、山峦核心、星辰残核，甚至一些形态模糊如同内脏般的庞然大物缓缓飘浮、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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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归墟尽头的“胃囊”。吞噬诸天万界终末废渣的最终坟场。 林墨玉就踩在一块剧烈旋转的破碎陆地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虚灭断崖。他残破的身体随着脚下碎陆旋转带来的巨大离心力晃荡，深黑的血液混着凝结的冰碴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断续的轨迹。墨玉依旧紧贴在他血肉模糊的胸膛上，核心深处的冰蓝与紫红已暂时陷入某种被极致压榨后的衰歇，但那股针锋相对的撕裂感从未消失，如同埋入心脏的钢针。

他艰难抬头。视线越过翻滚的陆块与断裂的巨塔，投向了这片死亡废墟的核心地带——

一块庞大到超乎想象的界域基石碎片悬浮在那里。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青色，如同沉埋地底亿万载、汲取了过量腐败养分的巨大尸玉。基石的顶面较为平坦，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泛着金属冷光的暗紫色结晶苔藓。苔藓核心区域，几块倾斜矗立的巨大石碑断体组成了某种扭曲的石座轮廓。

就在这时，那片灰死基石上的空气无声地扭曲。一种沉重的压力骤然降临，无声却磅礴如亿万座星骸轰然砸落！这片死寂万古的残骸之海仿佛被唤醒。

劫光！

纯粹的、由毁灭与湮灭法则凝聚而成的实质光芒从那扭曲的石座中心升腾而起！它并非炽热明亮，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色与枯败灰金交杂的色泽！劫光扭曲盘绕，散发着令万灵寂灭、让大道朽败的终极气息！

劫光越来越凝实，越来越厚重。一种无法言喻的违和感在林墨玉心间升腾、弥漫、最终化为冰冷的潮汐——

那劫光核心，赫然现出一张与他一般无二的面容！一样的峭硬轮廓，一样的沉寂眉眼！

劫光急速勾勒成型。身躯，衣袍……一个与他身高体貌分毫不差的“人”从劫光中彻底踏出，姿态慵懒地倚坐在那由残碑垒成的石座之上！其衣袍并非林墨玉碎裂的青衫，而是流淌着万古沉暗的劫灰之色，衣袍边缘隐有金线勾勒出大道崩灭的异象图卷。他面容如冰雕，与林墨玉酷肖，眼中却无林墨玉眼底沉淀的归墟死寂与血战沧桑，唯有一片俯瞰众生轮回、视万灵为尘芥的剔透琉璃般的枯漠。

最诡怖的是他的脚下。

那覆盖尸玉般巨石的暗紫色苔藓并非死物！随着劫光人影坐定，苔藓之下，竟无声地蠕动升腾起万千缕细微扭曲的灰黑色烟尘！每一缕烟尘升腾至石座附近，便迅速凝实、塑形，化作一个扭曲挣扎的痛苦人影！

千万投影！千种形态！万般死状！

有被斩首的狰狞魔首，有被洞穿心脏的枯槁道人，有被撕碎身躯的庞大妖尊，有被磨灭神魂的异域神子……还有归墟深处撕杀过的万化骨鲸破碎的脊骨残片影像、妄语镜域亿万破裂镜片中蚀骨老叟冰胶沸腾的惨状、神弃冢林中被焚灭的神魔藤蔓内太古残骸们最后湮灭时的凄厉扭曲……林墨玉逆天行途之上，凡被他亲手葬入永恒的对手、敌人、甚至只是挡路的强者意念残影，竟被此地的某种至伟力量摄来，化作最恶毒的锁链与囚牢地基，束缚在这劫光石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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