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第2页)

“吾……执掌……寂灭……如何……懦弱？！”

它的意念在剧痛和被亵渎的暴怒中挣扎咆哮，试图调动更强大的力量镇压内部躁动。巨大的颅骨宫殿因它的意念波动剧烈摇晃，更多蛛网般的裂痕蔓延。构成广场的无数腿骨根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执掌？”林墨玉的意念碎片骤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锐利寒光！他将胸口烙印刻痕运转时那“自给自足”、“熔铸毁灭为己用”的核心意志剥离出来！同时，臂骨上那莲印坑底的微弱莲蕊虚影，也猛地向内收缩，将之前绽放于毁灭核心、最终凋零那刻的壮烈感投射而出！

“是躲在……网心……的最深处……舔舐……众生……挣扎时……散落的……恐惧……滋养……你那……庞大…而…迟钝…的…身躯！”

他的意识如同锋利的刀锋，直接剖开了对方光鲜的“执掌者”外衣！寂灭轮回并非创生大道，它不需要创造，不需要引导，不需要面对新生的未知。它只需要等待！被动地、贪婪地吸收万物终结时散逸的痛苦、绝望、腐朽！它用强大的力量维持着一张束缚众生、阻止其力量散逸得太快太彻底（否则它将失去“养分”）的巨网，让终结过程变得漫长而痛苦！这种力量获取方式，本质上是寄生虫！是对变化和未知的极度恐惧！是躲在终点之后，坐享“终结”果实的安全区！

“你……不敢……直视……起点……之后的……无限……可能！”林墨玉的意念如万载寒冰投掷入沸水，“你…畏惧……那…最初的…混沌……与…无序……所以……用轮回……的网……将一切……都……强行……纳入…你那……腐朽…停滞……的…‘秩序’！你的力量……不过…是…从……挣扎…的…痛苦…中……榨取……的……惰性…沉淀！”

“道痕！”

林墨玉那贯穿一切的冰冷意念，将他胸口的刻痕烙印完全具象化放大，置于两人意念交锋的虚无核心！

“非为……指向……某处……缥缈…虚无…的…彼岸…坐标……”

刻痕内部，那强行将混乱狂暴的时光废土能量梳理成螺旋循环、将烬衍烙印的不屈意志熔炼成驱动龙骨、将沧阙法则的冰冷框架铸造成运转轨道的细节，被无限放大！每一道轨迹转折的笔直、每一次意志对狂乱能量的强行“塑形”与定义，都清晰得令人心悸！

“坐标……即为……此刻！”

他的意志猛然拔高，如冰峰崩裂！臂骨上那枚莲印骤然闪亮！莲蕊虚影投射出刹那的光芒！

“此刻……吾魂……未熄！”

“此刻……吾痕……未灭！”

“此刻……吾身……未散！”

“此刻……在…毁灭…洪流……与…腐朽…秩序…的…夹缝……之间……”他指向那清晰运转的刻痕烙印，“此身……此魂……此痕……于此刻……此地……这般……存在！”

“此在……即为……唯一……真实！”

“道痕所刻……非是……通往……何处……之路……”冰冷的意志如冻结一切的终末宣言，“而是……在每一次……被‘秩序’…碾碎……或被‘混乱’……吞没……之……前……”

刻痕核心那点代表绝对意志的灰芒疯狂闪耀！每一次闪耀，都带动内部复杂的循环疯狂加速！将外界被强行吸聚而来的、包括星辰核心一丝微不可查的寂灭之力在内的混乱能量，无情地吸入、粉碎、按照刻痕自身的意志强行重组、运转！如同一个建立在毁灭火山口上的、自行发电的冰冷熔炉！

“于万劫……沉沦……之中……凿开…一线……裂隙！”“于腐朽……蛛网……中心……点染……一星…自生…之火！”

“道痕……便是……此在……于虚妄……之中的……奋笔！在虚无……面前的……留痕！”

“吾不必……知道……它将…去往……何方……甚至……不保证…它…能……走…多远……”他意念中浮现出星陨寒穹那深不见底的宇宙伤痕之影，“或许……下一刻……便是……终结！”

“然！”林墨玉的意念骤然凝聚，如同一点压缩到极限、即将爆发的绝对冻星！臂骨上的莲印莲蕊虚影瞬间收缩到极致，蓝光纯粹如同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寒流！

“吾此刻……在此！”“吾此刻……如此！”“此痕迹……真实！不……虚！”

轰隆隆隆！！！

整个祭坛连带顶端的星辰核心再次剧烈颤抖！这一次颤抖的幅度前所未有！构成祭坛的巨大腿骨根基发出濒临彻底粉碎的哀鸣！星辰核心表面的灰痕裂口在这番震撼道心的宣言下，如同被无形的意志之锤再次狠狠砸中，猛地向内撕开！更深层的、代表着寂灭轮回核心本质的法则脉络暴露了出来！

“荒谬……荒谬……”转轮明王的意念在崩塌般的不安和颠覆性的剧痛中挣扎咆哮，“无垠……大道……岂在乎……蝼蚁……一瞬……之痕？！”

它无法理解！它无法接受！它掌控万劫轮回，目睹了无数宇宙从生到死！个体的挣扎，在它眼中连尘埃都不如！这种将存在的意义完全寄托于“此刻”此身的卑微痕迹之上，简直是对大道本源的彻底亵渎！是对它掌控的无尽时光的彻底否定！这让它感到了真正的、源于认知鸿沟的巨大恐惧！甚至超过了道痕带来的物理创伤！

“在乎！”

林墨玉那冰冷的意志碎片瞬间变得无比炽烈！这是他最核心的、刻入灵魂深处的反驳！

“大道……无垠……确然……如此……”

他意念的锋芒指向星辰核心深处那道裂痕暴露出的轮回核心法则。那些法则精微奥妙，充斥着超越个体生命的强大波动，如同宇宙的冰冷心跳。然而此刻，在他“此刻存在”的视角下，这宏大的法则脉络竟显出几分……僵硬？仿佛一套精密但设定好的、不断重复播放的程序录像带。

“然……其……伟力……源于……何处？”

冰冷的意志之剑直指核心：

“源于……你所……不屑的……蝼蚁！”

“源于……每一个……在你……轮回……蛛网中……绝望…挣扎……痛苦…哀嚎……直至……最终……湮灭……的……刹那……过程！”

“你道基……的……每一寸……堆积……皆是……亡者……遗骸……之上！”

“你伟力……的……每一滴……增长……皆浸透……绝望……哭喊……之……血！”

“你不过……是……蹲踞……在……时间…长河……下游……的……贪婪…腐鹫！等待……吞食……一切……流经……的……挣扎……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