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但已经晚了
就在九尾龟说出“格杀勿论”四个字的瞬间，李子木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但却出乎了尹道的意料，李子木并没有拿出那两枚剑符，他只是缓缓拔出错金云纹剑。
剑身黑底金纹，在阳光下流转着冰冷光泽，亦如九尾龟那冰冷的笑容。
就在九尾龟威压全力释放，认为胜券在握，甚至准备示意手下上前拿人的时候。
李子木动了！
他的动作看似不快，却有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与天地都产生了某种共鸣。
手中剑诀并不复杂，却有着一股苍古的气息扩散开来。
“哼唧……！”
一声猪叫直接响彻在所有人神魂深处！
九尾龟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这翠微山的弟子难道是猪妖成精？
不好！
下一刻，一柄通体漆黑布满金色裂纹的长剑，缓缓飞上高空，悬浮在李子木的头顶上方。
清冽的剑气充盈在天地间，锋锐逼人的割裂感刺的人寒毛直竖。
九尾龟只感觉刹那间，时间都凝固了。
并非比喻，而是真真切切的凝滞感！
空气不再流动，飞扬的尘土定格在空中，九尾龟那磅礴的威压仿佛被无形之力强行扼住，甚至连他体内奔腾的法力都出现了刹那的晦涩。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柄悬停的黑金色长剑所吸引。
它安静地悬在那里，透出一股亘古、苍凉、而又毁灭一切的可怖气息。
剑身之上蜿蜒的金色裂纹中，像是有着冰冷的星河流转，有着世界的生灭在演绎。
这一次的天倾剑势似乎与上一次的不同？李子木手中剑诀不断，甚至还有闲心去想闲事。
“那是……什么！”九尾龟脸上的杀意和自信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前所未有的剧烈心悸！他的元神在疯狂预警，告诉他那柄剑极度危险。
危险到足以威胁他的生命！
九尾龟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一个结丹修士，如何能召唤出拥有如此恐怖气息的东西？
这踏马还是结丹修士吗？
对比下来他修炼千年好像个废物！
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李子木掐诀的双手猛地向上一引：“天倾剑势！”
四个字，从李子木口中吐出，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砸在虚空之中，引动了弥漫了半边天的剑气！
“哼哼哼……”
霜之哀伤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直透九霄的惊天剑……猪叫声！
剑身之上，那些金色的‘裂纹’骤然亮起！无比璀璨的金色光芒混合着深邃的漆黑剑芒冲天而起，像是一道撕裂苍穹的光柱！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
并非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更令人绝望的景象。
整个天穹，变成了一块即将破碎的巨大琉璃，无数细密的、如同剑痕般的裂纹以那道光柱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阳光被扭曲、切割、吞噬，整个世界的光线都变得光怪陆离，仿佛末日降临！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剑意笼罩了天地四方！
这剑意清冽如万古寒冰，锋锐似能切开时空，带着一种‘天塌地陷、乾坤倒转’的无上伟力，煌煌赫赫，莫可匹敌！
“呃！”“啊！”
九尾龟身后的那些修士，在这股剑意出现的瞬间，便如同被无形的巨山砸中，齐齐喷出一口鲜血，修为稍弱的更是直接惨叫一声，法宝碎裂，从半空中栽落下去，不知生死。
就连尹儒、三戒等人都感觉呼吸困难，元神颤栗，仿佛下一瞬就要被这充斥天地的锋锐剑气碾碎！
他们不得不全力运转功法，死死抵抗这股仅仅是余波的威压！
而被剑意主要锁定的九尾龟，感受最为深刻难忘！
他只觉得周身一沉，仿佛整片天空真的塌了下来，死死压在他的脊梁之上。
他那引以为傲的、足以硬抗合体全力一击的玄龟覆甲功疯狂运转到极致，土黄色的灵光厚达数尺，龟甲纹路清晰可见，但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光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更让他恐惧的是那种被锁定的感觉。
无论他逃往何方，躲向何处，甚至遁入虚空，那股毁灭性的剑意都牢牢钉死了他的元神，让他产生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感！
“禁术？”
九尾龟惊恐交加地嘶吼出声，声音因为巨大的压力而扭曲变形：“这踏马是禁术级别的剑法！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九尾龟终于明白，李子木不是虚张声势！这根本不是普通翠微山弟子能拥有的手段！这硌手的虫子绝对有天大的来历！
无尽的悔意瞬间淹没了他。
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面子和可能存在的宝贝，竟然招惹了如此恐怖的存在！
但已经晚了。
李子木面色苍白，虽然天倾剑势并不全是靠着他的法力催动，但也需要他法力来调动天地能量，显然调动天地能量对他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看着面前剑气弥漫的景象，李子木内心丝毫没有动摇，本就因要布置千年大阵而烦闷的心情，此刻恰恰有了个发泄的地方。
虽然有了迁怒的嫌疑，更不知道杀了轮回境长老的后果会怎样，但那又如何，此刻挡路者，死！
李子木并指如剑，对着九尾龟，轻轻向下一划。
没有声音。
或者说，所有的声音都被那倾塌的剑势所吞噬。
只见那布满裂痕的天穹之上，无数道黑金色的剑气凝练如实质，闪烁着霜之哀伤剑身那般冰冷光泽的剑气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不是一道，不是百道，而是无穷无尽，充斥了视野的每一个角落！它们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仿佛源于虚无之中，精准地覆盖了以九尾龟为核心的所有区域！
剑雨落下的轨迹简单粗暴，从高空之上直指九尾龟，下落的速度快得超越了思维！
“焯——！玄龟真身！擎天壁垒！”九尾龟发出了绝望的咆哮，将毕生修为毫无保留地注入护体灵光之中，甚至不惜燃烧寿元，试图硬抗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一尊巨大的、凝实无比的玄龟法相在他身后浮现，发出沉闷的咆哮，与他合一，共同抵挡。
然而，在如雨的剑气面前，一切防御都显得如此可笑。
“嗤嗤嗤嗤……”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响起。
那厚达数尺、闪烁着龟甲纹路的土黄色灵光，在接触到剑雨的瞬间，就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轻易地撕裂、洞穿。
紧接着，那巨大的玄龟法相发出一声哀鸣，庞大的身躯被无数黑金色剑气穿透，瞬间变得千疮百孔，然后轰然崩碎，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丸辣……”九尾龟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绝望。这是他最强的防御，却连一息都未能撑住！
下一刻，无尽的剑雨将他彻底淹没。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在黑金色剑气的洪流中，他千年苦修出来的强悍肉身，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分解，连同他试图逃遁的元神，一起被那极致锋锐、又带着一股寂灭万物气息的剑意彻底绞碎、湮灭！
剑雨并未停止，而是继续落下，覆盖了九尾龟身后那十几名早已吓傻的修士，以及还在附近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那些修士。
如同狂风扫过麦田，惨叫声戛然而止。那些修士连同他们的法宝灵器，在剑雨之中纷纷化为齑粉，形神俱灭！
大地被犁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草木、山石尽数化为虚无。唯有李子木和其他六人所在的一小片区域，得以完好无损。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剑气呼啸的嘶鸣，以及那令人神魂冻结的毁灭气息。
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想象。
从李子木结印，到剑出，再到九尾龟及其他人被彻底抹去，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