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 作品

第484章 484玉剑冰刀昆仑劫情天恨海侠侣心(第2页)

之前在沙漠,她亲手将回鹘族的定情信物系在他的腰间,此刻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当铺内传来铁器相击的清脆声响,孛儿帖的琴弦突然震颤——原来是西夏死士的骨刀上淬了蛇毒。她转身之际,焚心琴已击飞三支弩箭,琴尾流苏扫过石飞扬方才站立的青砖,那里还留着他鞋底的冰棱印记。

阁楼的暗格中,狼首纹调兵符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石飞扬的指尖刚触及令牌,李冰燎的血河鞭已带着腥风劈来,鞭身缠绕的生魂发出尖锐的啸声。

他忽然轻笑,琉璃般的眼眸在血色中显得更加清澈,讥讽地道:“李冰燎,你父亲的血河阵,难道是用我岳父的生魂祭炼的吗?”随即施展百胜刀法之“斩红尘!”玄霜刃划出的刀气与铁尸玄甲相撞,竟在甲面上冻出冰花。

孛儿帖的焚心琴音从楼下传来,《火莲破甲曲》的宫音震碎了琉璃瓦,火星溅在石飞扬的银发上,如同撒上了一把碎钻。他忽然回忆起在贺兰山洞,她为他梳理银发时,指尖划过发间冰棱的温度。紧接着,石飞扬施展“移花接玉!”玉手轻引,十二具铁尸的攻击竟转向李冰燎。

李冰燎被撞击得肢离破碎,裂成了满地的冰渣。

孛儿帖看见他掌心的冰蚕突然膨胀,意识到迪丽热娜的圣火令援军已经到来。

她跃上窗台,焚心琴横在胸前,琴弦上的焦痕与石飞扬袖口的冰棱纹路相映成趣,激动地道:“石大哥,贺兰山的冰魄雷!”她的呼声中夹杂着雪崩的闷响,看到石飞扬转头时,唇角勾起的弧度——那是他胸有成竹时特有的笑容,与之前他对她说出“我就是你的家”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炸毁西夏的火药库,两人策马离开兴庆府,当夜,两人在破旧的驿馆中歇息。

孛儿帖望着石飞扬为丐帮弟子包扎伤口的侧脸,银白的长发垂落胸前,映着跳动的篝火,比回鹘王室的月光石还要耀眼。“疼吗?”她忽然伸出手,替他拂去肩侧的沙粒,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旧疤——那之前为她挡血河鞭留下的。

石飞扬的动作微微一顿,忽然取出冰蚕丝囊,倒出一粒“护心丹”,关切地道:“这是我内子用圣火令温养的,你也服一颗。”孛儿帖望着他掌心的丹药,忽然想起在地宫,他用自己的血为她续脉时所说的“冰与火本就该共生”。

她握住他的手,将丹药推回,柔情地道:“石大哥的掌心,比任何丹药都温暖。”驿馆外的风雪突然加剧,石飞扬的冰蚕传来迪丽热娜的讯息。

孛儿帖望着他眉间的温柔,轻笑道:“迪姐姐又在催你回洛阳了吧?”她低头抚过胸前的玉莲吊坠,心酸地道:“其实……我早该明白,你的心,始终属于黑木崖的圣火殿和洛阳的太极殿。”

石飞扬的指尖忽然停在她腕间的圣火印记上,那里还留着他之前为她输送真气的冰痕,又反问道:“孛儿帖,你是否了解,回鹘族的火莲何以能在冰原上绽放?”

他将目光投向驿馆外的风雪,深情地道:“因为总有一些温暖,使得冰与火能在天地间和谐共存。”孛儿帖动情地钻到石飞扬的怀里,两人相依相偎,情难自禁,缓缓地倒在被窝里。

……

长安的雪,较之大漠的风沙更为严寒。

两人经过长安的时候,丐帮弟子来报,称丐帮副帮主何全病逝!石飞扬入城拜祭何全的在天之灵,感恩何全一心一意为丐帮的发展壮大贡献了一生。安葬何全的那天,孛儿帖凝视着石飞扬跪在何全墓前的背影,青竹杖在雪地上投下孤独的影子。

她忽然回忆起在辽国,萧太后询问她为何愿意为辽国效力,她当时回答:“因为我夫君眼中的天下,比任何圣火令的赤焰都要炽热。”

尽管当时她还没有与石飞扬成亲,但是,已经当石飞扬是她的夫君了。

此刻,石飞扬站起身来,庄重地道:“夫人,”他的袖中滑落半块焦黑的密信,正是何全临终前紧握在手中的,“何长老用青竹杖刻下的血字,揭示了西夏血河军的粮草路线。” 石飞扬紧握住她的手,将青竹杖交到她手中,低声道:“从此以后,丐帮的青竹令,便交由你掌管。也就是说,你就是丐帮的副帮主了,从此将统领天下丐帮弟子七百万人。”

孛儿帖的手指轻抚过杖头的裂痕,那里还凝结着何全的血迹。

她抬头,望见石飞扬眼中映照的自己,雪花落在他的发间,如同撒上了细碎的钻石,便动情地道:“夫君是否知晓,在回鹘族的传说中,青竹与火莲共存之处,即为家园?”

石飞扬忽然轻笑,为她拂去肩上的雪花,深情地道:“那就让这青竹与火莲,在大唐的疆土上,绽放出新的天地。正如你与迪姐姐,终将使冰与火,在这江湖,在这世间,和谐共存,共同繁荣。”

孛儿帖凝视着他的银发在风雪中飘扬,忽然感悟到,世间最动人的誓言,并非山盟海誓,而是他在血河阵中为她遮挡刀光的背影,是在驿馆雪夜为她暖手的温暖,是他将青竹令交付她掌心时,眼中映照的,唯独属于她的光芒。

漫天大雪扑打在石飞扬的玄霜刃上,他抱着孛儿帖腾空而起时,踏雪乌骓的嘶鸣被风雪撕成碎片。孛儿帖的玉莲吊坠突然迸出火星,那是迪丽热娜的圣火令传讯——太皇太后凌霜月的气息,断了。孛儿帖的声音混着雪粒,看见他琉璃眼眸中翻涌的冰寒。

他的指尖几乎掐入她腰侧,却浑然不觉,衣摆上还沾着何全墓前的残雪,此刻却比刀更冷。

洛阳城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朱雀街的火光却比烈日更刺眼。刚刚接到丐帮弟子的飞鸽传书,大唐朝廷有难。石飞扬紧急将宝马收归腰间神秘的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里,搂着孛儿帖,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飞回洛阳。

怀里的孛儿帖被带得几乎贴在他胸前,却看见他银发间凝着的不是雪,是泪。

她难过地道:“没想到宋国这次那么狠,赵光义的第三子赵恒,继位之后,重用李沆、寇准等能臣,与辽国订立‘澶渊之盟’,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时机。然后重金雇佣昆仑玉虚境的娜卡辛带着五灵珠以及昆仑一带的邪派高手前来洛阳,对大唐朝廷实施斩首行动。”

孛儿帖的焚心琴在风雪中轻颤,琴弦上的焦痕突然发出红光,又焦急地道:“迪丽热娜姐姐现在在玄武门,小陛下被围在明德殿!”

石飞扬的玄霜刃突然出鞘,刀气劈开迎面而来的箭雨,果断地道:“夫人,去接应耶律皇后和陛下,要确保太皇太后凌霜月的安全,她可是我的发妻。”

他忽然低头,额角抵住她眉心,难过地道:“若我遭遇不测,便带太皇太后、皇太后、陛下去黑木崖,曲儿会护你们。从此往后,丐帮也要靠您引领了。”

孛儿帖的指尖划过他透明如玉的脸颊,那里还留着兴庆府沙砾的划痕,她强颜欢笑地道:“夫君您忘了吗?”紧接着,她又铿锵地道:“回鹘族的火莲,从不会在冰原独自绽放。”说罢,她从石飞扬怀中滑开,集结丐帮弟了,掩护大唐朝廷的凌霜月、耶律诗涵、石鸿运、迪丽热娜等人撤退。

明德殿的鎏金飞檐在漫天大雪中泛着冷光,檐角铜铃早已被玄冰冻结,唯有娜卡辛掌心的五灵珠流转着妖异彩光,将殿顶积雪映照得如同泼洒的血酒。

这位身着昆仑圣女袍的女子赤足立于冰棱之上,白皙足尖踩着半枚断裂的龙纹瓦当,青玉瓶中太皇太后凌霜月的生魂正化作白雾盘旋,瓶身刻着的玉虚境符咒忽明忽暗,像是在哀鸣。

“石飞扬,你那宝贝孙子的心头血,正好祭我昆仑祖巫残魂。”娜卡辛尖笑时,鬓边银饰碰撞出脆响,与殿内此起彼伏的哀嚎形成诡异共鸣。

殿中满地都是大唐官员的尸身,文臣的乌纱帽滚落在地,武将的铠甲扭曲变形——五灵珠的金色灵光扫过之处,户部尚书的胡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雪白,转瞬化作枯骨;青色灵光缠上羽林卫的甲胄,精铁竟如泥般融化,露出下面被蚀成脓水的皮肉;而那道赤红灵光更邪异,吏部侍郎的朝服无故自燃,他在烈焰中嘶吼,最终化作一捧焦黑的骨灰,飘散在寒风里。

石飞扬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丹陛之下,明玉功飞速运转,周身腾起三尺冰雾,玄色劲装下的肌肤晶莹剔透,经脉如冰中玉络清晰可见。

可当他目光触及阶前倒着的凌霜月时,那如冰雕般的身躯猛地一颤,心口像是被五灵珠的锐光刺穿——太皇太后花白的发髻上凝着寸寸冰晶,那是玄冰咒特有的印记,她枯槁的手指还保持着掐诀的姿势,掌心里,一枚冰蚕玉碎成齑粉。

“爱妻,霜月……”石飞扬的声音带着冰碴,右手猛地按向地面。天蚕功催动的刹那,十数道银亮丝缕破土而出,如灵蛇般钻入最近一名西域邪派高手的七窍。

那人刚要挥舞尸罗鞭,身体突然像被吹胀的皮囊般鼓起,内脏绞碎的闷响混着骨骼碎裂声炸开,污血溅在盘龙柱上,与积雪融成腥臭的红水。

“夫君当心五行轮转!”孛儿帖惊叫道,她的焚心琴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七道火线组成莲瓣护住石飞扬后心。

娜卡辛已将五灵珠抛向空中,金木水火土五道灵光组成圆环,如巨蟒般绞向石飞扬。

他足尖点地旋身,移花接玉的巧劲将灵光引向殿柱,只听轰然巨响,雕刻着“贞观之治”图景的蟠龙柱从中断裂,碎石砸在几名幸存官员身上,惨叫声戛然而止。

“你们看,这就是大唐的栋梁。”娜卡辛踩着断柱大笑,毫无人性地握着青玉瓶,又吸走一名御史的生魂,并且狞笑道:“五灵珠吸够百人性命,就能开启祖巫封印,到时候整个中原都要变成昆仑冰原。”她忽然指向玄武门方向,五灵珠的绿光如箭射出,森然地道:“你那宝贝孙子石鸿运,还有迪丽热娜襁褓里的石承煜,此刻怕是已经……”

话音未落,一道火红身影从殿外撞进来,孛儿帖的回鹘战氅沾满血污,焚心琴的琴弦崩断两根,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渗着黑血——那是被青玉瓶扫中的地方,寒气正顺着血脉往上爬。

“她骗人!迪姐姐在玄武门护着孩子们!”孛儿帖急忙提醒石飞扬,又将琴身一横,挡住西域高手掷来的透骨钉,火莲真气注入琴弦,断弦处竟燃起两朵金色莲花。

她又提示道:“夫君,这妖妇的五灵珠惧寒,雪地里灵力会散!”

石飞扬闻言眼神一凛,明玉功的寒气骤然外放,殿内温度骤降,飘落的雪花在半空凝成冰珠。

他脚尖在冰砖上一点,百胜刀法的“劈山岳”刚猛无俦,掌风卷起的雪粒化作万千冰刃,竟将五灵珠的彩光撕开一道缺口。

娜卡辛的圣女袍被冰刃划破,露出胸口刺着的昆仑祖巫图腾,那青面獠牙的图案在冰雾中仿佛活了过来,她尖叫着催动五灵珠,又狠厉地道:“不知死活!让你见识玉虚境的真正力量!”

五道灵光突然合并成一道五彩光柱,所过之处,地砖寸寸碎裂,积雪瞬间蒸发。

石飞扬将天蚕功与明玉功同时运转,掌心银光大盛,竟在身前织成一张冰蚕丝网。

光柱撞在网上的刹那,冰丝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石飞扬的嘴角渗出血丝,却死死盯着娜卡辛,怒骂道:“你盗玄冰咒残害生灵,玉虚境列祖列宗若有灵,定将你神魂打入九幽!”

此时,玄武门的厮杀正到白热化。迪丽热娜背靠着斑驳的城砖,圣火令的赤焰早已熄灭,残破的令牌上刻着的火焰图腾黯淡无光。

她怀里护着襁褓中的石承煜,身后是耶律诗涵和小皇帝石鸿运,三人的衣袍都被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城楼下传来西域邪派的嘶吼,尸罗鞭带着腐臭甩上来,抽在砖墙上留下道道黑痕。“诗涵妹妹,把鸿运抱紧了。”迪丽热娜击退昆仑的几名高手,举起衣袖,抹去嘴角的血,关切地提醒耶律诗涵。

她忽然又笑起来,那笑容在血污中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坚毅地道:“当年我在吐鲁番草原猎雪豹,被狼群围在冰洞里三天三夜,最后还不是活着出来了?”

说罢,将圣火令掷向耶律诗涵,又大声道:“这令牌你拿着,圣火令的传承不能断。”耶律诗涵刚接住令牌,就被一股大力推得踉跄后退——迪丽热娜竟迎着尸罗鞭扑了上去,掌风带着最后一丝圣火真气,与邪派高手撞在一处。

腐臭与焦糊味混杂着散开,她的身影在城墙上摇晃了一下,衣摆如断线的红绸飘落。

“迪姐姐!”孛儿帖的焚心琴突然发出悲鸣,玉莲吊坠爆发出的白光接住从城头坠落的耶律诗涵,却没能拉住迪丽热娜。

她看见那道火红身影坠向尸群,圣火令的残片从空中划过,像极了回鹘传说中燃尽的火莲。

明德殿内,石飞扬的银白长发已被五灵珠的彩光染得斑驳。他忽然想起黑木崖的雪夜,曲非烟曾说他的白发像极了昆仑山上被罡风削蚀的冰棱。

此刻那些发丝在彩光中狂舞,每一根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负——他看见户部主事的幼子从尸堆里爬出来,刚要哭喊就被绿光吞噬;看见禁军统领咬着牙举刀冲来,却被金光化作齑粉;更看见太皇太后的生魂在青玉瓶中绝望地捶打,那是他的爱妻啊。

“娜卡辛!”石飞扬的怒吼震得殿顶积雪簌簌落下,明玉功的漩涡吸力陡增百倍。

娜卡辛只觉一股巨力从青玉瓶传来,那吸收了数十生魂的宝瓶竟脱手飞出,撞在石飞扬掌心的冰雾里。五灵珠的彩光突然剧烈闪烁,像是被冰雾冻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