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构陷
暗红色的火焰在燃烧。
从倒塌的城墙,到目光所及的每一寸地面,都有汹涌的火焰在沸腾。
它们仿佛来自恶罗地狱。
被某位神魔召唤到人间,然后便于此地永恒的绽放。
就像是一朵……
红莲!
眼前的场面着实太过震撼,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蚩妖的妖兽都死了……”陆衔玉最先回过神来,她喃喃说道,语气中依然带着一股难以置信的味道。
在赶来的路上,他们也救到几位躲藏在角落中的幸存者,他们都是住在军需库附近的百姓,据他们所言,在他们离开此地前,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妖兽在冲击着军需库的城墙。
寻常百姓当然无法准确的说出妖兽的数量,但从他们描述的场面来看,这些妖兽数量不会低于五百……
而现在,军需库前除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就只剩下满地灰烬。
陆衔玉想不到,什么样的存在,能将这么多强大的妖兽一举歼灭。
基于以往的经验,她自然下意识询问身旁的楚宁。
有问题找楚宁,这是她长久与之相处得来的经验,毕竟谁让他有事没事看那么多书呢?
只是素来乐意“显摆”自己的见识渊博的楚宁这一次却并未回答陆衔玉的问题。
他只是怔怔的望着前方,瞳孔睁大,身子不断轻颤。
“楚宁?”陆衔玉察觉到了异样,唤了他一声。
但不待楚宁回应,周遭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批人马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从南北两侧奔来。
陆衔玉侧头看,却见正是带着杜向明的独孤齐,以及理应待在南城的曹天与独孤封。
两批人马同时赶到,但还未来得及说上般句话,便同时被眼前军需库中燃起的滔天大火所震,纷纷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怎么回事?”杜向明面色铁青,大声问道。
西门的守军被调走,致使大批蚩辽人毫无阻碍的入城,是此次冲华城乱象的根源。
独孤齐显然已经将这事告知了杜向明,故而,在问完此话后,他的怒目看向了曹天等人所在的队伍,问道:“曹天谁给你的胆子,敢私调兵马,致使西城空虚!”
独孤齐此刻显然怒极,一声质问,宛若雷霆炸响,只让曹天身子发颤。
曹天自然也受到了军需库遇袭的消息,明白军需库的重要性,他在处理完南城的麻烦之后,第一时间带人赶来,本欲补救自己的过失,可到来之后看到的却是已经化为火海的军需库。
他的脑袋此刻已是一片空白,面对杜向明的质问,他更是脸色煞白,不敢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杜兄莫要气恼,这事不能全怪曹兄,说起来我也有责任……”而就在曹天满心恐惧之时,独孤封却从他的身后走了上来,先是朝着杜向明拱手一拜,旋即气定神闲的为其开脱道。
而一旁看着这一幕的陆衔玉,却恨得咬牙切齿,他打断了对方的话:“都这个时候,独孤封你就不要再演了,你不会以为军需库里的事情我们还不知道……”
只是她嘴里的讥讽之言说道一半,便忽然停了下来——
杜向明是独孤齐带来的,而独孤齐是与他们一同在军需库中亲眼看见那些独孤封带来的木箱中出现大片大片的地血蛛的。
按理来说,这样的重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告知杜向明。
而杜向明要是知道这一切,那以他的性子,在见到独孤封的第一时间,就应该让人将之拿下,而不是还任由他在这里大放厥词。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
想到这里,陆衔玉的双眼瞪得浑圆,她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站在杜向明身旁的独孤齐。
而在感受到陆衔玉目光的刹那,独孤齐的脸色明显有些慌乱,低下头躲闪。
独孤封也注意到二人之间的异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很快收敛,然后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走了上来言道:“陆姑娘,你这话从何说起?是,我们是将西城的守军调走了,但那也是事出有因,而且事实也正好证明了我们的判断其实是正确的,我们在南门也遭遇到了大量的蚩辽妖兽的袭击,幸好南门的兵力充足,这才将南门涌入的蚩辽妖兽击退,否则现在我们就应该受到蚩辽人的两面围剿。”
“你放屁!南门那些梼杌妖兽明明就是带来的那些甲士假扮的!”陆衔玉大声斥责道,同时望向曹天身旁的那些甲士,追问道:“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吗?”
那些甲士闻言皆神情疑惑。
“陆姑娘,私调西城守军确实是我的责任,但你如此污蔑独孤兄,就未免太过分了些,今日南门遭遇妖兽袭击,若非独孤兄出手,我们的损失起码还会再多数倍!什么独孤兄手下的人化身妖兽,除了你身旁那位楚侯爷,可没有人有这般诡谲的手段!”面对杜向明的质问不敢吭声的曹天,却在这时看向陆衔玉,恼怒言道。
看那极力维护独孤封的模样,俨然已经将对方当做了知己。
“蠢货!”陆衔玉却懒得理会这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的家伙,她侧头再次看向杜向明身旁的独孤齐,寒声问道:“独孤齐,今日我们一同在军需库遇险,那些涌出地血蛛的箱子,还是你告诉我们是独孤封让你帮忙搬运的军需,你敢说这些都是我杜撰的?”
此言一出独孤齐的脸色明显更加难看,站在他身旁的杜向明也明显察觉到了异样。
“独孤司马到底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独孤齐却神情躲闪,不敢回应。
而这样的反应自然加深了杜向明的怀疑,杜向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杜兄,你不要为难我这族兄了。”
“他这个人心软,不愿戳破陆姑娘的谎言。”
“大家都知道当年我家中因为一些事情与陆家起了嫌隙,故而将我和陆姑娘之间的婚约做了废,从那之后,陆姑娘就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此事虽然论公义,是你陆家为中饱私囊,做了人神共诛的恶事,但于私,对于陆姑娘而言,我确实有些亏欠。”
“所以这么年来,陆姑娘做的一些针对在下的事情我全当没有看见,我这族兄亦多处忍让,但此事可事关独孤家的声誉,阿兄可不能被私情左右。”独孤封这样说着,眯眼同样直勾勾的看向独孤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