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草台班子
玄冰舰队的侧翼舰艇突然集体转向,发射出数十枚闪烁着空间涟漪的黑色鱼雷。这些鱼雷并非直线飞行,而是在飞行途中不断进行短距离空间跳跃,以一种完全无法预测的轨迹冲向九重天舰队的指挥中枢。
“干扰无效!目标进行空间规避!”Ai女生报告。
九重天旗舰显然拥有极高的防御技术,在鱼雷即将命中的瞬间,舰身周围空间扭曲,试图进行跳跃躲避。但就在此时,终南山传来的能量光束突然增强,精准地锁定了九重天旗舰周围的空间坐标,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空间禁锢场。
“就是现在!”
“轰——!”
数枚空间撕裂鱼雷同时命中目标,九重天旗舰周围的空间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寸寸碎裂,整艘巨舰被卷入一个不断坍缩的微型黑洞中,瞬间消失无踪。
九重天舰队阵脚大乱。失去旗舰指挥,他们的攻击变得混乱不堪。玄冰舰队趁势发动追击,能量湮灭炮与舰载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敌方阵列。
“九重天舰队正在撤退!”Ai女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他们的阵型已被打乱,损失超过三分之一!”
太平公主站在指挥台前,望着屏幕上四散奔逃的红色光点,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九重天的试探性攻击被击退,但真正的考验,来自于与帝释天的交易,以及那个隐藏在更深层次的宇宙格局。
“停止追击,固守空间节点。”太平公主命令道,“通知傅小d,加快希格斯粒子稳定场的生产速度。同时,向帝释天联合体发送信息,告知他们障碍已清除,可以按原计划进行交易。”
成吉思汗的虚影走到她身边,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做得很好。但记住,宇宙比草原更加辽阔,也更加残酷。今日的胜利,可能只是明日更大风暴的序幕。”
太平公主微微点头,望向舷窗外深邃的星空。西伯利亚的夜空,此刻因能量的碰撞而绚烂无比,但在那绚烂之外,是更加浩瀚、更加神秘的银河。人类,这个在地球上挣扎求生了数万年的种族,终于在这一刻,正式踏入了这片波澜壮阔的星海棋局。
“我明白,大汗。”太平公主轻声道,声音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但大唐的旗帜,既然已经插上了这片星空,就绝不会轻易倒下。无论是帝释天、九重天,还是任何试图阻挡我们的存在,都将见证华夏文明的力量。”
此时,Ai女生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新的发现:“公主殿下,傅小d传来紧急报告。在解析帝释天提供的空间节点稳定技术时,他们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数据包……似乎是关于‘般若空间’和成吉思汗您当年征服太阳系的……真相。”
成吉思汗的虚影猛地一震,原本凝实的形态开始变得不稳定:“什么?!”
太平公主心中也是一凛。般若空间,成吉思汗征服太阳系的经验……这些一直以来被视为传说或隐喻的元素,似乎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这个秘密,会将人类引向何方?
西伯利亚的星空依旧璀璨,但一场新的风暴,已在悄然酝酿。人类的星际征程,才刚刚翻开最惊险的一页。
然而,谁也没有预料到,这场原本局限于太阳系边缘的冲突,竟会引发一场席卷已知星域的湮灭能脉冲。那像一只冰冷巨手攥紧了每个文明的心脏,恐慌指数在星链网络上直冲云霄,差点烧爆服务器。就在这宇宙级的窒息感里,一个诡异的念头破土而出:要不……聊聊?
于是,在女儿星“和谐之泉”那过分宽阔、弥漫着某种类似雨后青草和高级香薰混合气息的穹顶大厅里,银河联邦议会——这个仓促得像个临时起意拼凑的太空垃圾站——宣告成立。
那场战斗后,太平公主作为人类代表,我,周运发,作为周氏家族理论上体面但实际没剩多少实权的继承人,有幸列席,近距离观赏这出宇宙级的情景喜剧。
穹顶之下,四张巨大的悬浮议席构成了一个微妙的四边形。我代表周氏,占据一角,努力维持着祖传的、如今略显褪色的体面姿态。对面,许家那位年轻气盛的代表正唾沫横飞地对着全息麦克风输出他的“星际新秩序”蓝图,全息投影把他那过分激昂的表情放大到整个会场,连他鼻尖上一颗小小的、激动的汗珠都清晰可见。他的声音经过处理,洪亮得能震碎玻璃杯:“……因此,资源共享!技术共享!在伟大共同威胁面前,一切壁垒都是懦夫的行径!许氏集团将率先开放百分之零点五的次级能量矿脉开采权,作为我们善意的、坚实的……”
“噗嗤。”
一声极轻微、极不和谐的气流声打断了他。声音来自斜对面。铁心氏族的代表,代号“冷钢七号”的机械姬,端坐在冰冷的金属悬浮椅上。她那颗光滑的合金头颅微微侧向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接口。一根细细的、泛着银光的软管正优雅地连接上去。几滴金黄色的、粘稠度极高的合成机油,正以极其精准的节奏,滴入一个同样闪亮的微型金属壶中。她甚至没抬一下光学感应器,仿佛这只是一次再自然不过的午后能量补充,与许家代表的慷慨陈词毫不相干。
许代表的激昂表情瞬间僵住,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那点慷慨激昂的汗珠似乎都凝住了。他那被放大的全息影像尴尬地悬在半空,像一个被按了暂停键的劣质舞台剧演员。会场里那种努力营造的“历史性庄严”氛围,被这滴答的机油声戳了个洞,咝咝地漏着气。我端起面前女儿星特产的、散发着奇异花香的“凝神茶”,借着杯沿的遮掩,嘴角忍不住向上扯了一下。真是宇宙级的幽默,铁心氏族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燃料比废话实在”。
就在这时,一种微妙的、仿佛被阴影覆盖的凉意从右侧悄然靠近。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那片移动的暗色。是张氏残余势力的席位。他们的人来得最少,位置也最偏,像被刻意遗忘在角落的尘埃。一个身影无声地滑近了我悬浮议席的边缘。他(或者她?)裹在一件深灰色、质地不明的长袍里,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薄薄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像一缕来自旧日战场的阴冷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