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和剪子复杂的家庭成分【3】
林憬更心虚了：“嗯……你那样，不礼貌，我说的比较柔和。”
“有多柔和？”
林憬思考了一下：“嗯……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理个屁啊！他要是讲道理能缠着咱们这么久？”
“……”
魏枳看他那不忍心的样子，气得牙根痒痒。
“行了，你别跟他说了，我跟他说。你硬不起心肠，那就由我做这个恶人！”
林憬很警惕，问：“你想干什么？你想怎么说？”
魏枳不回话，熄灯钻了被窝。
但林憬总觉得很不安。
魏枳这人，坏点子一出就歪得很。
他很担心魏枳会想出太坏的点子来羞辱澹台素，毕竟澹台素今天看起来真的快要碎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果然不太太平，刚一醒来，他就听见魏枳跟乌貂寺吩咐：“你去那个宁福宫传旨，把那个澹台素叫过来，让他来侍奉早膳。”
贵妃说到底还是人皇的妾室，唤他来侍奉早膳倒也合规矩。
然而，当林憬听见这话的时候，他却连忙欠起身，睡眼惺忪地问道：“什么？你干什么？”
“凤魂殿里又不缺侍从，你大清早叫他来干什么？”
“哼，你少管了，你也别闲着，你把这个吃了。”
魏枳挥挥手，让人拿来一个小盅。
那个小盅里面炖了一些雪蛤，虽是补品，但林憬从小就不喜欢这个东西，每次吃都会想吐恶心。
林憬捏着鼻子问：“能不吃吗？”
魏枳要过勺子来，一勺一勺喂他：“吃！全都吃完！”
林憬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只好配合着吃了三四勺，好不容易吃了一半，澹台素也来了。
乌貂寺在外面通传，说素贵妃已经到了，问要不要立刻召见。
魏枳哼了一声，把雪蛤放到一边，让澹台素在外面等着，等他和林憬洗漱完毕，早膳也摆上来了再说。
澹台素为这一句话，在外面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等终于能被放进来的时候，澹台素那张脸阴地想要把魏枳给剁成臊子。
“魏徽猷，你这么早叫我来最好是有事，不然今天这事没完！”
澹台素本来就因为昨天的事不舒服，现在见了魏枳更没好脸色。
魏枳冷哼一声，丝毫不关心对方对自己的挑衅：“哇，我好害怕呢！”
魏枳夸张地感慨了一声，随后立刻拉下脸，使唤澹台素：
“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滚过来布菜？”
澹台素冷冷瞪他一眼，拿起筷子，拣了几块魏枳不喜欢吃的甜糕扔他碟子里，然后又夹了几筷子咸口的肉糕给林憬吃。
林憬看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他心里很过意不去，连忙张开嘴，想要让他坐下。
可他刚张开嘴，却觉得胃里一阵恶心，那个该死的雪蛤羹……
自己早就说了不要吃了，魏枳非要给他吃。
林憬捂住嘴巴，难以控制地干呕了几下。
“……”
一旁的乌貂寺大抵是早就跟魏枳串通好了，见林憬干呕，立刻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满口恭喜道：“啊呀，恭喜憬后，贺喜憬后，憬后近来是否胃朊不适，常觉得困倦无力？依老奴所见，您呐，说不定是怀有了小皇子了呢。”
林憬：“？？？？？”
魏枳闻言，立刻装模作样地拉着林憬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一会儿我就让御医来给你瞧瞧，若当真是有了，母后也可以安心了，届时咱们……”
“哼……”
魏枳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澹台素忽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想，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魏枳很不忿地瞪他一眼，骂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很好笑的笑话。”
魏枳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冷冷道：“什么笑话？”
澹台素指桑骂槐，阴阳怪气道：“这笑话啊就发生在今天，就刚才，我刚进这凤魂殿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人皇陛下戴了一顶好新的帽子，我正好奇，您戴的是什么帽子，可这一走进啊，可真是吃惊不小——”
魏枳皱眉，他现在并没有戴帽子。
澹台素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解释道：“是绿帽子啊陛下。”
“……”
“您和憬后这辈子只能有两个孩子，你两次机会都用了，你们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您还在那儿装什么？憬后要是真有了，那才奇怪了。”
“哼。”魏枳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冷笑道，“素贵妃这就有所不知的，我与多罗之间的情爱早已感动上天，师尊已经重新为我们算过了，说我们之间还会有好多好多孩子的。”
“刚好啊，我和多罗正准备去江渺的石堡避居呢，等到了那里，我们可要好好过我们的二人世界，至于有些不长眼的倒贴货，我看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免得在人家夫妻面前丢人现眼。”
“哼，好一个丢人现眼，我看有些嘴硬又没用的废物男人才最丢人现眼。”
“澹台素！”
澹台素嘴上不饶人：“你是真找平江仙算了还是假找只有你自己知道！不中用就是不中用，装了也是白装！连跟他生儿育女都做不到，还好意思当他的丈夫，你要是实在没用，不如让我来代劳！”
“澹台衔月！”
魏枳抓起手边的一个东西朝澹台素砸过去，澹台素还要还手，可林憬见状，早已无法忍受：
“行了！都别说了！别砸了！别再拿孩子开玩笑了！”
林憬已经听够了他们的吵闹，他站起来，厉声说道：“孩子的事是意外，我和魏枳都不想那样！”
“另外！”
林憬提起另外这两个字，脸色有些苍白，他瞪了一旁的乌貂寺一眼，像是不希望他在场一样。
乌貂寺何等精明，连忙挥挥手，让殿中所有的宫婢都退下去，只剩下魏枳三人在屋中。
“另外什么？”魏枳看他欲言又止，心中总有一种难言的不安，以他对林憬的了解……但凡他表情严肃，必定有大秘密要揭露。
林憬咬了一下下唇，吐出这样几个字：“孩子没死，我找回来了。”
“啊？”
此言一出，魏枳和澹台素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复杂。
魏枳坐直身体，问：“什么叫找回来了？找回来是什么意思？”
“你，找到孩子的魂魄了？”
澹台素稍微有点理智，林憬做过鬼修，当然很容易获得孩子的魂灵。
“总之……他们现在是活着的。”
林憬很难跟他们解释其中的复杂情节。
“活着？活……哪儿去了？”魏枳感觉自己的脑子从没这么迟钝过，他觉得林憬嘴里说的每个字他都能明白，唯独凑在一块，却让他无法理解。
“……”
林憬沉默了数秒，在这数秒钟，他反复想着的，是江抚仙兄弟两个跟魏枳那糟糕的关系。
“小的那个，是我去无间之境找回来的，我在无间之境找到了他的魂灵，受云帆的帮忙，我把他的魂灵放在了一条游鱼身上。就是当年，我常带在身边那个……”
说起那条小鱼，魏枳倒是有印象，眉目开始变得舒展。
“他在我的帮助下化形成人，如今已经长成大人了。”
魏枳心中滋味难言，尚且沉浸在突然有了个孩子的兴奋之中。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
在哪儿？
这话还没出口，林憬忽然扭头看着魏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个孩子你见过，就是百里皙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