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 146 章(第2页)
两只手在空中交握,轻轻一合便松开。
神里绫人伸出手臂侧身,做出邀请的动作:“请坐吧,塔德纳先生。”
我顺着神里绫人手臂的方向看向地面上的蒲团。
神里绫人在一旁道:“时间紧急,敝府还未来得及准备座椅,可能需要您稍微委屈一下了。”
我:“……”
偌大一个神里家,没有正常的椅子,谁会信啊?
但在这个时候争执纠结这种无用的事情毫无意义。
我走过去,盘腿坐于蒲团之上,即时便有侍从上前侍茶。
神里绫人在对面坐下。
一边向着倒茶的侍从点头示意,随后笑着看着我:“没想到您身为至冬人,竟然对稻妻的跪坐之仪如此熟练。”
“只是多来过几次稻妻罢了。”
“原来是这样。”神里绫人恍然大悟。
“还有,我并非至冬人。”
“诶?”神里绫人脸上的表情怔愣了一瞬。
追求滴水不漏的精明者,唯一能够打破那层镇静的方法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既然如今双方的情况和诉求都已明了,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神里先生。”
“没想到塔德纳先生竟然是这种心急的人设吗?”神里绫人笑道,“不过这恰好也正是我所希望的。毕竟,最近的稻妻真的很忙。哎,虽然这话在身为愚人众的塔德纳先生面前说难免失礼,但说实话,贵方对稻妻造成的损失,实在是让人很头疼呢。”
神里绫人微微皱起眉头,笑容带着苦涩和无奈,端是一幅被欺负的苦主的样子。
我保持笑容:“您先不要头疼,因为我也很头疼。”
神里绫人:“……?”
“愚人众承诺会在一个月内撤离所有的实验室、驻地,召回超出两国友好法文所规定数目之外的人数。我想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最完美的解决,不是吗?”
“仅是‘撤离’?恕我直言,贵方在稻妻长期的行为,对稻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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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政和稻妻人民的安全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塔德纳先生觉得,只是‘撤离’就能够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些了吗?”
“影响?”我歪了歪头,“您是指什么呢?”
“愚人众暗中勾结天领奉行与勘定奉行,唆使原九条家主九条孝行和原柊家家主柊慎介蒙蔽将军的眼目,颁布眼狩令,激化稻妻内部的动荡与不和,致使稻妻混乱不安。如此种种,难道愚人众要装瞎不认吗?”
尽管神里绫人的语气保持着一开始就不变的温和,娓娓道来,但其中问责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在突然紧张起来的氛围里挪了挪自己不免有些发麻的腿。
“神里先生,愚人众与稻妻开展正常的交流,与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有交流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但是谁能想到,柊家主和九条家主竟然野心大到敢蒙蔽神明的耳目。”
我叹了口气,满是悲痛。
“自然,愚人众对稻妻人民的遭遇也满怀同情,但所有的一切,明明都是九条家主和柊家主的罪孽,愚人众一点儿也不知情,完全是冤枉的啊。将这些强加在愚人众的头上,未免有些不妥吧,神里先生?”
神里绫人眯了眯眼。
“那邪眼呢?愚人众在稻妻大肆建造工厂制造邪眼,暗中分发给反抗军,致使那么多人死去。塔德纳先生不会要说,邪眼是自己出现在稻妻的吧?”
“哈哈,您真幽默。”我摊摊手,“自然,邪眼自然不会自己凭空出现,我不会否认邪眼是愚人众带来的这件事。”
“但是,”我顿了一下,在神里绫人的注释中取出一枚邪眼放在桌子上。
周围的空气骤然波动,我感受到数十道气息突然出现在房间内部。
我环视了一圈看起来空空荡荡的周围,以及角落里站着的看似普通,实则仔细观察也能发现早已绷紧了肌肉的侍从。
忍不住感叹:“神里先生,你家里,人挺多啊。”
神里绫人笑容不变:“塔德纳先生在说什么?这里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以及多余的两名侍从而已啊。当然,如果塔德纳先生不希望有侍从在场的话,我也可以现在让他们下去。”
“没关系。人多一点也挺好,热闹。”我暗含嘲讽。
“我也这么觉得,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身边人多一点,总是热闹一些。”神里绫人笑着应下。
“……”
我闭了闭眼,桌下的一只手狠狠掐了一下手心,疼痛让我冷静下来。
神里绫人用惊讶的表情看向桌子上的邪眼,总算愿意进入正题。
“这就是传闻中的‘邪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我没心情指出神里绫人脸上的惊讶假的连三岁小孩也能看得出来。比起与神里绫人在这里说废话斡旋,我的耐心已经在消耗殆尽了。
我的声音稍微冷淡下来一点。
“没错。或许在稻妻人看来,邪眼是会掠夺人生命的邪恶之物,但在至冬,几乎所有的愚人众都在使用邪眼。一项伟大的发明,即使是资质再平庸不过的凡人也有资格同被神明瞥视的天才一样自如地使用元素力,而代价,相比所获得的力量,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恕我直言,塔德纳先生,失去生命对任何一个人而言都并非‘不值一提’,这是不正确的。”
“人命,很重要吗?”
“什……”
我的耐心已快竭尽。
我双手按在桌面上撑起身子,俯视着神里绫人变得诧异的脸色。
我重复地问道:“人命,很重要吗?”
“杀死一个人,和杀死一只蚂蚁之间,有任何的区别吗?”
“我曾向贵国神明的挚友,那位八重神子大人询问出这个问题,宫司大人向我担保,‘贵国的神明从不会蔑视人的生命’。我说服自己相信,但还是忍不住质疑。”
“如果雷之神真的从不蔑视人的生命的话,为何会同意草率地颁布眼狩令,对拥有神之眼的人毫无理由地抓捕、收缴神之眼,而事情结束后,贵国的神明也从未对自己对子民造成的伤害有过任何的愧疚,也从未道过歉。为何会在见到旅行者的第一面便要拔刀置其与死地?又为何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描淡写地杀害一名至冬的执行官?”
“对于贵国的神明而言,人的性命与蚂蚁毫无区别,这就是我得出的结论。”
我站起来,身形有些摇晃,双腿因为长时间的压迫坐姿而无可抑制地发麻。
我向神里绫人发问,亦或者是向没有机会见到的稻妻的神明发问。
“那么,既然贵国的神明都不曾怜爱自己子民的生命的话,神里先生又为何坚定地相信,‘使用邪眼’是愚人众从一而终的强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