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火葬场的诅咒画像(第2页)
“就是现在!”林婉儿突然甩出一把糯米,撒在铁链上,铁链瞬间冒出黑烟,发出凄厉的嘶鸣,“赵阳,用罗盘!找生门!”
赵阳这才发现,李承道的罗盘掉在炉角,指针疯狂旋转,却始终指着一个方向——焦尸的头顶。他捡起罗盘,刚要说话,就见李承道猛地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
“轰隆!”
完整的玉佩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焦尸突然坐了起来,胸口的玉佩钻进它的身体,皮肤下瞬间鼓起七条青筋,像是有七条蛇在游走。它的脸开始变化,焦黑的皮肤剥落,露出张狰狞的脸——高颧骨,鹰钩鼻,正是资料里冯奎的模样!
“哈哈哈!”冯奎的魂附在焦尸上,锁链寸寸断裂,他一把抓住李承道的脖子,将他举到半空,“五十年了!终于有人帮我破咒了!”
赵阳想冲过去,却被林婉儿死死拉住。她指着冯奎的胸口,那里的玉佩正在发烫,七幅画像的眼睛里渗出鲜血,滴落在炉底的红土上,竟长出些暗红色的藤蔓,藤蔓上结着小小的果实,像是缩小的人头。
“这是‘血藤’,用活人血肉养的。”林婉儿往桃木剑上抹了点自己的血,剑身在红光中泛出金光,“我爹说过,冯奎的魂附在玉佩上,玉佩碎,他才会散。但碎玉的人,也会被血藤缠上,替他成为新的炉底鬼。”
赵阳看着李承道痛苦挣扎的脸,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破解诅咒——不是为了师兄,是为了赎罪。五十年前,是他没能拦住师兄成为管理者,是他亲手将半块玉佩交给师兄,间接促成了这场悲剧。
“师父,对不起了。”赵阳突然抓起地上的铁链,缠在自己手腕上,另一端抛向冯奎。铁链接触到冯奎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的身体剧烈抽搐,抓着李承道的手松开了。
“你找死!”冯奎转向赵阳,血红色的眼睛里映出他的身影,“你以为用纯阳血能镇住我?当年那三十个学生,哪个不是纯阳之体!”
赵阳没说话,只是将罗盘狠狠砸向冯奎胸口的玉佩。罗盘碎裂的瞬间,玉佩上的第七幅画像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血珠——那血珠竟在眨眼间变成了赵阳的模样!
“不!”冯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开始透明,“第七幅画还没填满!你怎么可能……”
“因为他早就碰过画了。”林婉儿的桃木剑刺穿了冯奎的虚影,她的左眼流下血泪,“凌晨在大厅,他的血滴在了第七幅画上。”
赵阳这才想起,凌晨被炉门烫伤的手,确实在第七幅画框上蹭过血。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被选中的“第七人”。
冯奎的虚影在红光中消散,最后看了赵阳一眼,眼神里竟带着诡异的笑意。炉底的血藤突然疯狂生长,缠向赵阳的脚踝,他的皮肤接触到藤蔓的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像是有无数细针在往里扎。
“快走!”李承道挣脱束缚,将半块玉佩塞进赵阳手里,“这是我欠你师兄的,也是欠你的!”他猛地将赵阳推出焚尸炉,自己则冲向冯奎消散的地方,“婉儿,带他走!记住,永远别让两块玉佩再见面!”
铁门在身后关上,赵阳最后看到的,是李承道被血藤缠住的背影,和他脸上释然的笑容。林婉儿拽着他往通风口跑,身后传来玉佩碎裂的巨响,整个火葬场剧烈摇晃,画像上的眼睛一个个熄灭,像是有生命的东西在死去。
通风口外的雪还在下,赵阳的手腕上多了道焦黑的印记,和玉佩上的第七幅画一模一样。林婉儿的左眼已经瞎了,用布蒙着,渗出的血染红了半张脸。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赵阳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半块玉佩冷得像冰。
林婉儿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是李承道师兄的日记:“五十年前,冯奎的后人给了师父一笔钱,让他放弃破咒。师父收了钱,才导致师兄惨死……他守了五十年,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用自己的魂补全当年的错。”
雪地里突然飘来张画纸,落在赵阳脚边。上面画着火葬场的主楼,七幅画像都空着,只有第七幅画的位置,画着个模糊的人影,正往炉底走。画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印章——是冯奎的印,却在眨眼间变成了赵阳的名字。
赵阳握紧了手里的半块玉佩,突然明白冯奎最后那个笑容的意思。玉佩没碎,诅咒也没破,只是换了个形式——第七幅画空了,但他的名字,已经刻在了玉佩上。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婉儿拽着他往密林里跑。赵阳回头看了眼火葬场,主楼的窗户里,七盏灯依次亮起,又依次熄灭,像是有人在里面,一盏盏地吹灭烛火。而焚尸炉的烟囱里,飘出的不再是青烟,而是一张张燃烧的画纸,在雪夜里缓缓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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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里的雪积到了膝盖,赵阳每走一步都像陷进泥沼,裤脚凝结的冰碴摩擦着小腿,疼得他龇牙咧嘴。林婉儿走在前面,蒙眼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却像不知疲倦的影子,手里的桃木剑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痕,留下一串焦黑的印记。 “停。”赵阳突然拽住她,指着前方的雪堆——那里有串脚印,尺码和他的一模一样,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像是有人穿着他的鞋往火葬场走。更诡异的是,脚印里的雪没化,反而结了层薄冰,冰面映出张模糊的脸,嘴角咧到耳根,正是冯奎的模样。
林婉儿的桃木剑突然剧烈震动,剑穗上仅剩的铜钱发出刺耳的嗡鸣。“是画中影。”她声音发紧,往赵阳手心塞了道符,“第七幅画空了,它在找替身,会变成你的样子引你回去。”
道符贴在赵阳手腕的焦痕上,传来针扎似的疼。他低头看,焦痕竟在缓缓变色,从黑转红,像块正在愈合的伤口,边缘却浮现出细小的藤蔓纹路,和炉底的血藤一模一样。
“它已经钻进你身子里了。”林婉儿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腕,触到纹路的瞬间猛地缩回,指尖结了层白霜,“冯奎的魂没散,附在血藤上,跟着玉佩钻进你血脉里了。”
赵阳想起冯奎消散前的眼神,那不是不甘,是笃定。原来玉佩碎裂是假的,李承道用自己当诱饵,只是暂时困住了冯奎,真正的诅咒,从他的血滴在第七幅画上时就开始了。
“你爹的日记里,有没有说怎么除根?”他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站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把我拖进画里。”
林婉儿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写着“焚心录”。“我爹说,冯奎当年炼玉时,取了自己的心头血当‘引’,所以玉佩认他的血脉。要除根,得找到他的后人,用他们的血画‘断脉符’。”她翻开书页,里面夹着张黑白照片,是个穿军装的男人,眉眼间和冯奎有七分像,“这是冯奎的孙子,冯立,现在是市里的文物局局长。”
照片上的冯立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完全看不出是凶戾军阀的后人。赵阳盯着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十年前,和林婉儿家那场火灾是同一年。
“十年前你家着火,是不是和他有关?”赵阳的声音冷下来,“你爹发现了他的身份,对不对?”
林婉儿的肩膀猛地一颤,蒙眼的布条渗出更多血。“那天我爹在书房看《焚心录》,冯立突然来拜访,两人在书房吵了起来。我听见我爹喊‘玉佩’、‘血债’,然后就着火了……”她的声音哽咽,“我爹把我推出窗户,自己没出来,怀里还抱着这半块玉佩。”
赵阳突然想起李承道的话——十年前救林婉儿时,她怀里的玉佩和师兄留下的那半块,拼起来刚好是完整的“七画玉”。原来李承道早就知道冯立的存在,只是一直瞒着他们。
“师父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赵阳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让我成为第七人,引冯奎出来,再让我们找冯立……他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们?”
林婉儿没回答,只是将《焚心录》往他怀里塞。书页翻动间,掉出张纸条,是李承道的字迹:“冯立藏着冯奎的头骨印章,在文物局的地下仓库。取印章,蘸其血,可破血藤。”
纸条边缘沾着暗红的血迹,赵阳认出那是李承道的血——和凌晨在火葬场画符时用的血一模一样。
“他不是利用我们。”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是在用自己的魂换时间,让我们有机会破咒。”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两道车灯刺破雪雾,停在密林边缘,车门打开,下来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正是照片上的冯立。他手里拿着个紫檀木盒,在雪地里站得笔直,像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赵先生,林小姐。”冯立的声音温和得诡异,打开木盒,里面是半块玉佩,和赵阳手里的刚好能拼上,“李道长托我把这个交给你们。他说,两块合璧,才能看到真相。”
赵阳的心跳骤然加速,手腕上的焦痕突然发烫,血藤纹路疯狂蔓延,爬向手臂。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冲过去接过玉佩——那诱惑像毒瘾,明知危险,却忍不住想触碰。
“别碰!”林婉儿的桃木剑横在两人之间,剑身在车灯下泛出红光,“他在骗你!两块玉佩合璧,冯奎的魂就会借你的身体复活!”
冯立的笑容突然变得阴冷,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红光。“小姑娘懂的不少。”他合上木盒,语气里带着嘲讽,“可惜你爹当年就是太懂了,才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血火映在雪地上,冯立的影子突然扭曲,变成冯奎的模样,手里举着打火机,步步逼近。赵阳拽着林婉儿后退,却发现身后的雪地里冒出无数只手,抓着他们的脚踝,皮肤冰凉刺骨,指甲缝里还沾着烧焦的布屑——是那三十个被活焚的学生!
“当年他们的血喂了玉,现在就得帮我守着玉。”冯立的声音和冯奎的重叠在一起,“赵阳,你逃不掉的,你的血早就和玉佩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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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的手腕突然传来剧痛,血藤纹路已经爬过手肘,皮肤下像是有无数虫子在钻。他看向冯立手里的木盒,突然明白李承道的用意——冯立手里的半块玉佩,才是真正的“引”,冯奎的魂根本不在他身上,而在那半块玉里! “婉儿,动手!”赵阳突然将自己手里的半块玉佩扔向冯立,在他伸手去接的瞬间,林婉儿的桃木剑刺穿了木盒!
“不!”冯立发出一声惨叫,木盒里的玉佩碎裂,涌出股黑色的雾气,凝聚成冯奎的虚影。他的胸口有个血洞,正是当年被学生刺中的位置,此刻正往外淌着黑血。
“你们毁了我的玉!”冯奎的虚影扑向赵阳,却在接触到他手腕焦痕的瞬间被弹开,发出凄厉的尖叫,“为什么……你的血里有镇魂咒?”
赵阳这才想起,李承道塞给他玉佩时,掌心的血滴在了上面。老道士早就把镇魂咒的灵力渡到了他血里,难怪血藤会怕他的血。
“是我爹的咒!”林婉儿的血火突然暴涨,将冯奎的虚影包裹,“我爹当年用自己的魂续在咒上,只要冯奎的魂出现,咒就会醒!”
冯奎的虚影在血火中挣扎,发出不甘的嘶吼。冯立想逃跑,却被雪地里的手抓住脚踝,拖向深处,他的惨叫声很快被咀嚼声取代,雪地上渗出大片暗红的液体,像是融化的血浆。
血火熄灭时,林婉儿的左眼彻底塌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赵阳的手腕上,焦痕渐渐淡化,只留下道浅浅的印记,像块褪色的纹身。
密林边缘传来警笛声,是林婉儿提前报的警,举报冯立走私文物。赵阳看着冯立消失的方向,雪地上只剩下个空荡荡的紫檀木盒,里面刻着行极小的字:“第七幅画,永不空。”
他突然想起李承道被血藤缠住的背影,和他最后释然的笑容。原来老道士早就知道,破咒的代价是有人成为新的“炉底鬼”,他选择了自己,却没说出口。
“我们去文物局。”赵阳捡起地上的《焚心录》,书页里掉出张李承道的字条:“地下仓库有冯奎的头骨印章,用它蘸冯立的血,可彻底断血藤。”
林婉儿点点头,蒙眼的布条已经换成新的,却依然挡不住渗出的血。两人往密林外走,赵阳回头看了眼火葬场的方向,那里的天空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他的手腕突然发痒,那道浅浅的印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赵阳低头看,印记的形状竟在缓缓变化,慢慢变成了第七幅画的模样——空的,却在角落多了个小小的签名,是他自己的名字。
原来李承道没骗他们,两块玉佩合璧确实能看到真相——真相就是,第七幅画永远填不满,因为每个接触过它的人,都会成为画的一部分,生生世世,永无止境。
文物局的地下仓库阴冷潮湿,赵阳和林婉儿用李承道留下的钥匙打开门,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文物,最中间的玻璃柜里,放着个黑布盖着的东西,形状像是颗头骨。
赵阳走过去掀开黑布,头骨的眼眶里空空如也,额头上刻着冯奎的印章,缝隙里还沾着暗红色的粉末——是三十个学生的血痂。
“就是它。”林婉儿的声音发颤,“用冯立的血涂在印章上,就能彻底断了冯奎的血脉联系。”
赵阳刚要伸手去拿,头骨突然睁开眼睛,里面是两团跳动的火焰,和林婉儿左眼的血火一模一样。它的嘴缓缓张开,发出个苍老的声音,像是李承道,又像是林婉儿的父亲:
“小心……第七幅画的主人,从来都不是被拖进去的,是自己走进去的……”
头骨的牙齿开始咯咯作响,玻璃柜突然炸裂,赵阳的手腕传来剧痛,那道印记彻底变成了第七幅画的模样,画中缓缓浮现出他的脸,正一步步走向焚尸炉。
他这才明白冯奎最后那个笑容的含义——所谓的诅咒,从来不是强迫,而是诱惑。每个被选中的人,都会在绝望中主动走进画里,成为新的管理者,就像李承道的师兄,像周明远,也像……未来的他。
仓库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在拖着什么东西走,地面发出“滋啦”的声响,像是烧焦的皮肤在摩擦。
赵阳握紧了手里的头骨,转身看向门口,林婉儿的桃木剑已经出鞘,血火在她左眼的空洞里疯狂跳动。
地下仓库的铁门被撞开时,赵阳正将冯奎的头骨按在玻璃碎片上。头骨的额角撞在锋利的碎片上,渗出暗红色的汁液,滴落在地的瞬间,竟燃起幽蓝的火苗,照亮了仓库深处——那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道袍下摆沾着黑血,手里的桃木剑只剩半截。
“师父?”赵阳的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承道的半边脸被烧伤,露出森白的骨头,另一只眼睛却亮得吓人,正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头骨。
“把它给我。”李承道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火燎过,每说一个字,喉咙里就发出“嗬嗬”的声响,“只有用它,才能彻底封死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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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突然挡在赵阳身前,桃木剑直指李承道:“你不是我师父!我师父的道袍里没有血藤!” 赵阳这才注意到,李承道的道袍下摆渗出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的瞬间长出细小的血藤,正往他的脚踝爬来。那些血藤上结着小小的果实,每个果实里都嵌着张人脸——是七任管理者,包括周明远和王浩。
“他被冯奎的魂附体了!”赵阳拽着林婉儿后退,手里的头骨突然剧烈震动,眼眶里的火焰暴涨,映出李承道身后的景象——仓库的墙壁正在融化,露出后面的画框,正是那第七幅画,画中赵阳的脸已经清晰到能看见瞳孔里的焚尸炉。
李承道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半边烧伤的脸扭曲着,竟和冯奎的虚影重合在一起。“别挣扎了。”他一步步逼近,血藤在身后蔓延,“你以为你师父是为了救你?他是为了让你替他师兄赎罪!当年若不是他收了冯立的钱,你师兄根本不会死!”
头骨的眼眶里突然弹出张黄纸,是李承道的忏悔信,字迹潦草,沾满黑血:“民国七十年,冯立以三十万大洋相诱,让我放弃破咒,我收了钱,导致师兄被冯奎所害。十年前林兄发现此事,我纵火烧其家灭口,却不忍见婉儿惨死,救其性命……今以魂为祭,望能护她二人周全,了我罪孽。”
“是你放的火!”林婉儿的声音陡然拔高,左眼的血火喷薄而出,桃木剑直指李承道的心脏,“我爹待你如兄弟,你竟为了钱杀他!”
血火落在李承道身上,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半边身体开始透明,露出里面冯奎的虚影。“他知道得太多了!”虚影的声音尖利刺耳,“他不仅知道我炼玉的秘密,还知道第七幅画的真正用途——不是锁魂,是养魂!”
赵阳突然想起《焚心录》里的记载:“七画归一,可聚百魂,炼长生不死之身。”原来冯奎的目的不是找替身,是想用七任管理者的魂和三十个学生的血,炼制不死之身,而第七幅画,就是聚魂的阵眼。
“你师父早就知道!”冯奎的虚影狂笑起来,血藤突然缠住赵阳的手腕,将他往第七幅画的方向拖,“他收冯立的钱,不是为了放弃破咒,是为了等第七幅画填满,亲手夺走我的不死之身!”
头骨在这时突然炸裂,里面滚出颗暗红色的珠子,正是玉佩上嵌着的第七颗眼珠。珠子落地的瞬间,仓库的墙壁彻底消失,露出完整的七幅画,每幅画的眼睛都亮起红光,将赵阳围在中间。
“该你进去了。”李承道和冯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血藤将赵阳的身体拉得笔直,他的脸正慢慢贴近第七幅画的画布,上面的焦痕与他手腕的印记完美重合,“成为第七任管理者,你就能得到不死之身,像冯奎一样,像你师父想的那样……”
赵阳的指尖触到画布的瞬间,突然想起李承道最后推他出焚尸炉的眼神,那不是算计,是解脱。他想起林婉儿父亲日记里的话:“诅咒的终点,是放下执念。”
“我不进去。”他猛地抽回手,将那颗眼珠狠狠砸向第七幅画,“谁爱当管理者谁当去!”
眼珠炸裂的瞬间,七幅画同时发出刺眼的红光,画中的人影开始扭曲,像是要挣脱束缚。赵阳拽着林婉儿冲向仓库的后门,身后传来玉佩碎裂的巨响,李承道的惨叫声和冯奎的嘶吼交织在一起,渐渐被画框吞噬。
跑出文物局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赵阳回头看,仓库的方向冒出黑烟,像是有无数张画纸在燃烧,灰烬随风飘散,落在他和林婉儿身上,带着淡淡的焦香。
林婉儿左眼的血火已经熄灭,留下个空洞的眼眶,却不再流血。她的手里握着半块烧焦的玉佩,是她父亲留下的那半块,上面的第七幅画已经空白,只在角落刻着个“了”字。
“结束了?”赵阳的声音发哑,手腕上的印记正在淡化,像块即将消失的纹身。
林婉儿没回答,只是指着远处的火葬场——那里的主楼正在坍塌,焚尸炉的烟囱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灰烬。灰烬中,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向他们挥手,像是李承道,又像是她的父亲。
三个月后,城郊的火葬场旧址建起了座公园,立着块纪念碑,刻着三十个学生的名字,和七任管理者的名字,最后两个是“李承道”和“无名”。
赵阳成了名法医,专门处理离奇的死亡案件,手腕上的印记彻底消失,却总在午夜梦回时梦见第七幅画,画中是空的,却在等他。
林婉儿去了广西,在龙脊山种罗汉果,左眼装了只义眼,是用罗汉果核做的,据说能驱邪。她给赵阳寄过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山脚下有座新坟,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半块玉佩的图案。
赵阳收到照片的那天,市里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案件——文物局局长冯立的尸体被发现在仓库里,全身焦黑,手里握着半块玉佩,正是冯奎的那半块。他的脸被烧得面目全非,却保持着微笑,像是完成了某种夙愿。
案件的现场照片里,仓库的墙壁上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往一幅空白的画里走,画框的形状,和火葬场的第七幅画一模一样。
赵阳看着照片,突然想起头骨最后那句话:“第七幅画的主人,从来都不是被拖进去的,是自己走进去的。”他摸了摸手腕,那里的皮肤光滑如初,却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焦痕,像块永远不会消失的印记。
窗外的风吹过,卷起桌上的照片,背面露出林婉儿写的一行字:
“有些诅咒,不是结束了,是换了种方式继续。”
远处的公园里,孩子们正在纪念碑前追逐打闹,没人注意到碑座下渗出了些暗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凝结成藤蔓的形状,慢慢爬向最近的一个孩子,那孩子的手腕上,有块淡淡的焦痕,像极了缩小的第七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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