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何涛的算计(第2页)
何飞听完父亲这番细致入微的安排,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但旋即又生出新的纠结:“老爸……既然您心里把这些都盘算得这么清楚了……为什么……为什么不亲自跟我姐当面说清楚呢?她现在人就在隔壁病房,离咱们也就几步路……要不……我现在就过去叫她过来?咱们一家人,趁这个机会,把所有的误会、所有的打算,都摊开来,好好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关系到整个家族未来的大事啊……”
何涛却立刻猛地摇了摇头,声音下意识地压得更低了几分,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戒备,他示意何飞凑近些,低声道:“你傻啊?!动动脑子!王莹现在就在你姐身边‘照顾’着,几乎是寸步不离!你姐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心里藏不住事,情绪都写在脸上!我要是现在跟她说了这些全盘计划,以她的状态,根本瞒不住王莹!用不了多久,王莹,还有她背后的柳玲,就会立刻知道咱们已经倒向了国安,知道了咱们的全盘计划!到时候,她们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谁都无法预料!”
他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而且……最关键的是……我现在……根本无法确定,你姐她……到底知不知情?她到底……是不是也参与了你妈的这些计划?如果……如果她也是知情者,甚至是你妈的帮凶之一……那咱们父子俩现在去找她摊牌,岂不是自投罗网?到时候,别说咱们父子俩性命难保,整个何家,可就真的彻底完蛋,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个险,我们绝对不能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飞几乎是立刻脱口而出地反驳道,语气异常坚定,带着对姐姐本能的信任,“我相信我姐!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是,她是争强好胜,是有点虚荣,有时候说话是挺冲,也不太瞧得上我这个吊儿郎当的弟弟……可她本性不坏!骨子里是善良的!她绝对绝对不会参与这种丧尽天良、谋杀亲父亲弟的计划!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咱们父子俩被人害死!我敢用性命担保!”
何涛看着儿子那激动而坚定的眼神,知道他们姐弟情深,心里既欣慰又无奈,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希望吧……儿子……我也希望……她还没有被你妈那些黑暗的想法彻底污染,心里还保留着最起码的人性和亲情……可是儿子啊……人心隔肚皮,世事难料……咱们现在身处漩涡中心,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不得不防啊……”
这一声充满了无力感和担忧的叹息之后,病房里再次陷入了令人压抑的沉寂。何飞和何涛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怀揣着复杂难言的心情,望着头顶上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天花板,仿佛能从中看出命运的轨迹。
他们的心里其实都清楚,这场发生在至亲之间的、掺杂着阴谋与背叛的人伦悲剧,其背后的真相,恐怕早已不是简单的“误会”或者“被蒙蔽”就能解释得通的了。
可是,人的潜意识里总是倾向于相信美好的可能。他们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微弱的、近乎奢望的幻想——也许,这一切真的和柳玲没有直接关系?也许,一切都是王莹这个金蛇帮安插的卧底在从中作梗,上下欺瞒?而柳玲,只是被王莹精湛的演技和谎言所蒙蔽了而已?
然而,理智却冰冷而残酷地告诉他们,一个卧底管家,能在守卫森严、关系复杂的何家潜伏长达十几年而不被发现,背后如果没有一个身份足够高、权力足够大的人为她长期掩饰和提供庇护,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而那个有能力、也有动机这样做的人,除了柳玲,还能有谁呢?
这个念头,就像一根冰冷而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父子俩的心底,让他们即使在疲惫不堪的深夜,也无法安然入睡,只能睁着眼睛,等待黎明的到来,也等待最终审判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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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晚上十点二十分。
江祖平驾驶着那辆沉稳的黑色红旗h9,载着安川重樱和阿加斯德,缓缓驶入一条不起眼的背街,最终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六层办公楼门口。这里,便是徽京市国家安全局的所在地。
这栋小楼外表毫不起眼,灰扑扑的外墙,普通的铝合金窗户,门口连个像样的单位名称牌匾都没有,混在周围一片老旧的居民楼和商铺之中,完美地融入了环境,丝毫不会引起路人的特别注意。
然而,阿加斯德凭借着女武神远超常人的敏锐观察力和对能量波动的感知,几乎是一下车,就一眼看穿了这看似平静下的森严守卫——
小楼门口,那几个看似在闲聊、抽烟或者低头玩手机的“路人”,站位看似随意,实则封堵了所有可能的冲击路线,眼神锐利而警惕,时刻扫视着周围,显然是经验丰富的便衣警察;街角那几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监控摄像头,其镜头角度被精心调整过,始终无死角地覆盖着小楼的所有出入口和临近街道;甚至就连不远处那家亮着暖光灯、看起来生意不错的便利店,以及斜对面那家飘着咖啡香味的咖啡馆,里面靠窗坐着的几个客人,虽然穿着休闲,但坐姿挺拔,眼神机警,明显也是穿着便服的内部安保人员。
明哨暗哨结合,层层布防,守卫极其严密,堪称滴水不漏。
阿加斯德忍不住低声感叹道:“这里从外面看真是其貌不扬,没想到内里的守卫如此森严,能量场也很稳定。看来清婉的这些同事们,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警惕性和专业素养都相当高。”
江祖平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拿出两个蓝色的、印着国徽和编号的临时访客证件牌,分别递给安川重樱和阿加斯德,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解释道:“这是我们局内部的临时访客证,二位,抱歉啊,规矩比较多。一会进去之后,还请务必跟紧我,不要随意走动,也不要好奇去触碰里面的任何设备和物品。没办法,特殊单位,流程繁琐,还请你们多担待,多多包涵。”
安川重樱接过证件牌,熟练地挂在了脖子上,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放心吧江科长,您太客气了。来之前清婉姐姐已经反复跟我们强调过贵单位的纪律了,我们都记在心里了。一会我们就乖乖跟在您身后,您指东我们绝不往西,保证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的。”
江祖平点了点头,推门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便带着两人朝着那扇看似普通却无比厚重的玻璃门走去。刚走到门口,一名穿着合体黑色西装、眼神锐利的年轻安保人员便立刻上前,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非常仔细地核对了三人的证件,又拿起一个手持式扫描仪,对着证件上的芯片和三人面部进行了扫描比对,确认所有信息无误、权限正常后,才侧身让开,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一走进大门,内部大厅的气氛瞬间就显得格外不同,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和高效运转的气息。灯光明亮而不刺眼,地面光洁如镜,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安静中透着威严。
一名身材微胖、穿着挺括警服、肩章显示警衔不低的中年男人早就等在那里,一看到江祖平进来,立刻快步迎了上来,他是国安局的内勤负责人之一,钱平警官。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额头上甚至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哎哟!江科长!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江局长估计就要亲自开车去医院请您了!您是不知道,那个周强,周局长!就在审讯快要取得突破,他心理防线松动,准备开始交代自己那些破事的时候,突然!毫无任何征兆地,脑袋一歪,直接就昏死过去了!怎么叫都没反应!脸色发青,嘴唇边缘甚至开始泛起一种诡异的绿色!那场面,太吓人了!就跟……就跟中了什么传说中的奇毒一样!”
江祖平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眉头紧紧锁起,他一边快步跟着钱平往里走,一边语速极快地问道:“情况这么严重?生命体征怎么样?赶紧带我去临时医务室看看!对了,”
他侧身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安川重樱和阿加斯德:“钱哥,这两位是安川重樱小姐和阿加斯德小姐,是我特意请来的外部专家,专门协助处理此类涉及超自然力量的疑难案件的。麻烦你先带她们去办一下访客登记手续,然后我们马上过去!”
钱平连忙点头,脚步不停:“好嘞!明白!登记处就在前面,我这就带两位专家过去,很快就好!江科长您不知道,局长在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都快把地毯磨出洞了!周强可是我们撬开金蛇帮保护伞网络的关键人物,他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有个三长两短、那咱们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局面,可就全白费了!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啊!”
很快,在钱平高效率的带领下,安川重樱和阿加斯德的访客信息登记完毕。钱平拿着签好字的表格,领着三人脚步匆匆地穿过几条安静的内部走廊,朝着位于大楼侧翼的临时医务室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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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不时能看到穿着各种制服(有警服,也有便装但佩戴证件)的工作人员步履匆匆地走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彼此交流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周强这位关键嫌疑人的突然昏迷,不仅关乎着整个案件的重大进展,其昏迷症状的诡异,更可能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危险正在逼近,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临时医务室的门口,此时已经围了几名神情严肃的警察和技术人员。江正明局长正背着手,在门口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虑和担忧。
一看到江祖平带着人过来,他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快步迎了上来,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祖平!你们总算到了!快!快进去看看周强的情况!里面的医生刚才汇报,说他多项生命体征都在持续下降,情况很不乐观!常规的解毒针、抢救措施打下去,根本就像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你的预感是对的,那帮人很有可能是对周强下蛊了啊!现在就得看你们的了!”
江祖平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凝重,此刻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客套话,只是简洁地应了一声:“明白!交给我们!”
说完,他便带着安川重樱和阿加斯德,推开医务室的门,快步走了进去。一场与未知蛊毒抢时间、争生命的紧急救治,就此紧张地展开。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医院里的那场“引蛇出洞”的计划,也仍在悄无声息地推进着,等待着那条隐藏的“毒蛇”自己露出獠牙。
双线并行的危机,让这个看似平静的徽京市夜晚,实则暗流涌动,笼罩在一层无形却无比紧张的凝重氛围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