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所谓神恩(第2页)

博德托着背后比身子还大的畸形羽翼，还有显露老态毛都白了的盗版自己，回到巨人的肩膀。他刚爬上肩甲，就嚷嚷道：“凭啥啊！我们这边怎么只有铸炉显圣？这个大蛋凭什么拥有那么多神恩？”

罗曼看着自巨人腿部双方兵力短兵相接爆发出的各色辉光，沉吟片刻，倒是苦笑了一声：“博德，它凭什么不能拥有呢？你觉得，神明们给予赐福的标准是什么？后世是【功业】，也就是行动，而现在，则是【象征】。”

象征。

这个蛋，至少在它所拜请的神明领域，碾压了树骸都市。

存在，它毋庸置疑、不可撼动地存在着。

嬗变，谁知道它体内小世界蕴含着怎样的可能？树骸都市的未来，在末日里，几乎是注定要毁灭的。它居然反而能展现一线生机。

隐秘，它展现出了收容、扩散乃至控制那些灾厄的能力。话又说回来，走到最后，世上只有这颗蛋的时候，守密人和泄密人都只有它一个了，而秘密到那时也达成了自己除了“人尽皆知”外的另一个重点——“消亡”。

纺车......如果纺织寡淡的单色绸缎也算是一种未来......

博德眉心的蓝色鸟眼在细细簌簌的新生绒毛里睁开，于是他恍悟：“这便是终焉了。它是孵化终焉之神的蛋。”

与树骸都市的猎者们交手的无面士兵突然将头颅转向博德的方向。

而博德恍若未觉，继续说道：“那又如何？或许它可以呼唤状态极差的神明，趁着那些司辰神志不清欺骗神恩，但是我们也算是有靠山的嘛，渡鸦、渗血之杯、守墓人、残阳、点灯人，都没将下赐福，不是吗？而且，我看，它就连终焉这条路都走歪咯！有的打！”

罗曼有些忧心忡忡，看着一真一假两只博德，还有博德身上飘来的纷纷扬扬的“羽化之羽”，他突然疑惑道：“你耳朵上的蚊子呢？你派他们去哪里了？”

博德淡淡道：“他们在战场，为了验证一些事情。”

白狼皱起眉头，那些蚊子或许脑子不好，但是对于博德那是真的诚心诚意，忠心耿耿，坚信不疑。而博德......怎么毫不迟疑地派他们送死？入门级的虫子，只怕是余波都能将他们碾碎。

而金毛大狗只是回头，甩了甩头，露出新生羽绒下的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明亮。

“他们侍奉我如同侍奉神，他们自告奋勇为我探寻前路，他们本就是从我血肉中来，我便也视他们为我的血肉、我的手足。我常常使用自己的血肉施展仪式，所以阻止他们的话居然一时说不出口......而我也允诺......”

他双眼半合，面色平静，宛如神明。

“......我会将他们的残片捡拾而起，在金色的原野上将他们复归完整，在更胜往昔的沃土上重新将他们播种，直到再次开花结果。他们托举我升的更高，而我也将托举他们，向着更高的终点。”

“况且，”博德语气一转肃穆，变得兴致勃勃，“他们状态好得很！那些孩子还在嘀咕是不是我降下神恩了，哈哈哈。”

罗曼聚精会神，眯起双眼，果然看见了那些蚊子。虽然他们奔赴前线，但是居然一只没少？！

“神恩......吗？”罗曼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