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当众怒怼正厅,谁敢如此放肆?(第2页)
所有人看向祁同伟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同情与玩味。
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与敬畏的震惊。这不是不知死活。
这是疯了!一个敢当着全省同行之面,将正厅级领导怼到下不来台的疯子!
会议室内的死寂,犹如凝固的冰。
直到主席台门帘晃动,彻底吞没陈岩石僵硬背影,凝固空气才丝丝抽动,重新化为气流。
无数目光,依旧死死钉在祁同伟身上。
只是目光中的幸灾乐祸与玩味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看怪物般的惊骇与畏惧。
“你……你小子……”季昌明声音压得极低,仿佛从牙缝挤出,带着轻微颤抖。
他甚至不敢转头看祁同伟,只是死死盯着桌面,额角冷汗已悄然滑落。
“你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把直属领导、省院元老,当着全省同行之面,往死里得罪!”
季昌明声音中充满无法理解的惊悸:“你图什么?!”
祁同伟却像个没事人,甚至端起桌上茶杯,轻吹浮沫。
动作优雅,从容不迫。
“图个念头通达。”他轻描淡写回了四个字。
“噗——”季昌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猛地转头,死死瞪着祁同伟,脸上写满“你疯了”三个大字。
祁同伟放下茶杯,发出“嗒”一声轻响,在这寂静角落里格外清晰。
他这才侧首,迎上季昌明复杂目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笑意。
“季厅,我问你个问题。就算我今天当众下跪,给他磕头,承认自己是缩头乌龟,他陈岩石就会放过我?”
季昌明瞬时语塞。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陈岩石为捞王强,亲自带队赴吕州施压的画面。
那咄咄逼人姿态,哪里有半分公正可言。
“既然横竖不死不休,那我为何要委屈自己,吞那口混着唾沫的浓痰?”
祁同伟声音平静,却如一把锋利刀刃,剖开官场虚伪温情面纱。字字见血!
季昌明心头巨震,再看祁同伟时,眼神彻底变了。
这哪里是愣头青。这份洞察人心的犀利,不计后果的狠辣,玉石俱焚的决绝……
这分明是头披人皮的枭狼!他忽然觉得,此前对祁同伟的认知,错得离谱。
什么攀上陆家,年轻气盛,皆是表象。
这年轻人骨子里,藏着令人心悸的恐怖。
“陈检……是老同志,脾气倔,认死理。”
季昌明艰难组织着语言,与其说是劝慰,不如说在安抚自己狂跳心脏,“以后……你多注意方式方法。”
祁同伟不置可否一笑,笑容中带着洞悉一切的淡漠。
“老同志的身份,非倚老卖老资本,更非践踏规则挡箭牌。”
季昌明沉默。他发现,自己在这位比他年轻二十岁的下属面前,竟感到压力。
他强压心头波澜,想找个话题缓和这令人窒息气氛。
同时,他心头也动了别样心思。
“对了,同伟。”季昌明换了称呼,语气亲近了些,“刚才会前,陈检还与我念叨,说我们院下属企业大风厂,最近经营困难,工人快发不出工资了。你名牌大学经济系高材生,又从基层真刀真枪干出,对搞活经济定有自己一套。要不……你给出个主意?”
季昌明此话,一石二鸟。
既是缓和气氛,也是试探,甚至隐晦示好。
若祁同伟能解决大风厂问题,不仅能展现惊人能力,或许……还能成为修复与陈岩石关系契机?然而,祁同伟反应却让他始料未及。
听到“大风厂”三字,祁同伟嘴角勾起极其古怪弧度。
那非不屑,亦非轻蔑。
那是一种……犹如猎人洞悉陷阱时,了然于胸的玩味。
他甚至未加思考,便直接摇头。
“季检,这个忙,我帮不了。”
季昌明一愣,“怎会?很棘手?”
祁同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幽深。
“非棘手。”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倾,凑近季昌明耳畔,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是那个地方,水太深。您是聪明人,我劝您一句……千万别蹚这趟浑水。那非池子。那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轰!季昌明如遭雷击,浑身一僵!
他惊骇凝视祁同伟,对方平静眼神中,仿佛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旋涡,令他遍体生寒!
一个效益不行的老国企,怎就成了……无底洞?
祁同伟究竟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