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破碎的铃铛(第2页)

蜂医犹豫了一下，他明白威龙的担忧，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威龙，万一这个人格其实也是一个善良的呢？我们这样轻易地决定要杀掉它，会不会太草率了？"

威龙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蜂医，郑重地说：

"蜂医，我们没有时间去猜测这个人格的本质。我们只能容忍一个人格在长崎素世的大脑中，其他的都必须被清除。这是为了长崎素世的安全，也是为了我们的任务能够顺利完成。"

实验室里，"阿莹"颤抖着摘下脖子上的军牌——

那枚锈蚀的铃铛挂饰。

当索菲亚举起一把激光手术刀逼近时，铃铛突然在蓝光中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线。

"你以为这种小把戏……"

索菲亚的话戛然而止。

激光束恰好射中了天花板上的神经毒气罐阀门，淡绿色气体瞬间充满整个实验室。

"漂亮！她的反射神经堪比顶级特工！"

露娜忍不住惊呼。

索菲亚在毒雾中痛苦地抓挠喉咙，皮肤开始溃烂脱落，露出下面机械构造的内层——

她的人格形象正在崩解。

当最后一片虚拟皮肤剥落时，一个黑影从她尸体上缓缓升起。

"出现了！"

蜂医的声音因紧张而变调，"那个一直隐藏的观察者人格！"

黑影逐渐成形，化作一个穿传统和服的素世形象。

与其他人格不同，她的眼神冷静得可怕，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胸前——

正是羽丘女校评语中提到的"算计姿势"。

「玉碎」

——系统自动标注出这个名字，仿佛是对她的一种特殊定义。

“原来如此……”

骇爪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的震惊如波澜般扩散开来。

她终于明白了，这个“玉碎”并非新出现的人格，而是一直隐藏在深处的核心意识！

而其他人格之间的相互残杀，竟然都是在为她收集数据！

投影中的“玉碎”轻轻抬手，如同掌控着整个世界一般。

就在这一瞬间，实验室里所有培养舱的液体突然沸腾起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

那些原本漂浮在液体中的克隆体，也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

它们的瞳孔里，闪烁着和“玉碎”一样的冰冷光芒，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感谢你们的表演，还有你们，gti特战干员们的努力。”

“玉碎”的声音轻柔似水，却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话语如同一股寒流，让监控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索菲亚的战斗技巧，阿莹的情感伪装，莉莉的预知能力……现在，这一切都属于我了。”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其他人格的破碎，重塑了我，让我变得更加强大。”

最骇人的是，当她走向濒临崩溃的"阿莹"时，左眼下缓缓浮现出一颗泪痣——

与丰川祥子一模一样的位置。

"丰川的标记！"

露娜的平板啪嗒掉在地上，"她连这个都复制了？"

病床上的素世突然剧烈痉挛，所有监护仪同时发出刺耳警报。

蜂医扑向药物控制台：

"全身强直性癫痫发作！必须立刻终止这个进程！"

威龙按下紧急制动按钮，量子转译器的投影开始闪烁不定。

在画面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们看到"玉碎"俯身在"阿莹"耳边说了什么，然后——

"砰！"

虚拟的枪声在监护室里回荡。

全息投影熄灭的瞬间，"阿莹"的眉心出现了一个血洞，而"玉碎"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新南部m60左轮手枪。

"该死，真该死……"

骇爪捂住嘴，"她清除了最后一道人性防线。"

现实中的素世停止了抽搐，但监护仪上的脑波变成了某种规律的锯齿状——

既不是正常人的波形，也不是之前任何一个人格的模式。

蜂医颤抖着调出羽丘女校的档案，将两张照片并列显示：

一张是素世在毕业典礼上温柔微笑的样子，一张是现在脑波成像形成的抽象图案——

两者重叠率不足7%。

"人格解构完成度93%……"

蜂医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已经不是长崎素世了，而是……某种精心设计的杀人程序。"

露娜捡起平板，调出一段加密视频。

画面中是丰川祥子在素世接受"睡莲计划"训练时的监控记录：

每当素世表现出温柔或犹豫，祥子就会轻抚她左眼下那颗人工植入的泪痣，低声说：

"记住我们的约定……"

"长达十年的精神控制……"

露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把'对谁都温柔以待'的学姐，改造成了……"

"完美的武器。"

威龙接上她的话，目光落在病床上那个呼吸平稳的躯体上。

素世的脸上此刻竟带着安详的微笑，仿佛刚才意识深处的屠杀从未发生。

骇爪突然发现一个细节：

"等等，她的手指！"

所有人都看向素世的右手——

指尖正无意识地拨弄着病床单，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琴弦。

这个"思考时的小习惯"，是羽丘女校评语中提到的唯一保留下来的原始特征。

"还有救，她还有救。"

蜂医突然说，"只要这个肢体记忆还在，就说明真实的长崎素世还没有完全消失。"

监护室外，香港的夜空开始飘雨。

维多利亚港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开来，像极了那些在培养舱里扩散的记忆溶液。

在这场持续了十年的残酷实验中，或许只有那枚锈蚀的铃铛知道真相——

当两个少女在天台许下约定时，谁又能想到她们的命运会如此扭曲？

威龙按下通讯器：

"全体注意，准备最终行动方案。目标不是摧毁'玉碎'，而是……唤醒那个会拨弄指尖的长崎素世。"

雨声中，没有人注意到病床上素世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水——

从左眼下方，那颗人工泪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