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炼丹房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石板被黑气蚀出了蜂窝似的孔洞,踩上去能听见细碎的碎裂声,路边的灵植枯得像炭,风一吹就簌簌掉渣。后崖的红光越发明亮,连空气里都飘着股甜腻的焦味——那是灵脉被灼烧的气息。
萧逸跑得急,后心的箭伤被牵扯着疼,冷汗顺着下颌往下淌,却死死攥着清月的手腕没松。他手里的符纸只剩最后两张,方才炸屏障时耗了大半灵气,此刻脚步都有些虚浮。
“前面就是丹房了。”清月突然停步,压低声音道。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前方那座青瓦白墙的院子就是炼丹房。往日里总飘着药香的地方,此刻却裹着层淡紫色的雾,雾里隐约能看见黑衣人的影子在来回走动,足有七八个人守着院门。
更让人发怵的是,雾里时不时闪过几缕粉色的光,像极了千面蜃吐的雾屑——果然和刘伯(假)说的一样,布了蜃雾。
萧逸从怀里摸出块晶莹的玉片,是之前在观海台收的“辟雾玉”,往清月手里一塞:“玉能挡片刻蜃气,你先躲到墙角的老槐树下,我去引开他们。”
清月没接玉片,反而把手里的碎玉递给他:“谷主的信物说不定能破雾,你带着。我去引开人——他们要抓的是青鸾谷的人,我去更合适。”
她说着,不等萧逸反驳,悄悄摸出腰间的药囊,往地上撒了把“惊尘粉”——这粉遇风就散,能引灵虫聚集,正好能制造动静。
粉刚撒出去,远处就传来几声虫鸣,守院门的黑衣人果然被惊动了,有两个转头往声音的方向望。
“就是现在!”清月低喝一声,故意往左边的矮墙后跑了两步,露出半片衣角。
“在那儿!”一个黑衣人立刻喊道,举着刀就追了过来。另外四个黑衣人也跟着追了过去,院子门口只剩三个守卫。
萧逸趁这空隙,攥着碎玉往院门冲。碎玉刚靠近紫色的雾,就发出一阵淡淡的青光,雾竟真的往两边退了退,让出条窄窄的路。他脚步没停,直接冲进院子,刚绕过影壁,就看见炼丹房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黑红色的光。
他刚要推门,身后突然传来风声——是剩下的三个黑衣人追了上来!
萧逸回身将最后两张符纸掷出,金芒炸开时,他顺势推开门冲进了丹房。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他反手用剑插上门栓,才松了口气,转头望向房内。
这一看,却让他浑身一僵。
炼丹房中央的石台上,绑着个白发老者,正是青鸾谷主。谷主的脸色惨白如纸,丹田处插着根黑色的骨针,针尾缠着黑气,正一点点往他身体里钻。石台周围刻着圈暗红色的符文,符文里浸着血,像是用活人血画的阵。
而石台旁,站着个穿着黑袍的人,背对着他,手里握着根骨杖——正是清虚。
清虚似乎早知道他会来,没回头,只是冷笑:“萧先生倒是比我想的来得快。”
萧逸没说话,握紧了手里的剑。他注意到,谷主脚下的石缝里渗出了水,是带着灵气的泉水——灵脉泉的泉眼,竟然就在炼丹房的地下!
“别白费力气了。”清虚终于转过身,青铜面具在黑红光下泛着冷光,“这‘锁灵阵’是用千面蜃的血画的,除非杀了蜃,否则谁也破不了。”他骨杖一指谷主,“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子时,等灵脉泉的灵气和谷主的修为全被阵吸了,我就能炼化出‘蜃元丹’,到时候别说青鸾谷,整个东海的灵气都得听我调遣。”
萧逸的手悄悄摸向怀里的符纸——只剩最后一张了,还是张“燃血符”,用了会耗损十年修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有人撞开了门。紧接着是清月的声音,带着喘息:“萧先生!你没事吧?”
萧逸心里一沉——她怎么跟进来了?
清虚却笑了起来:“正好,清月姑娘也来了。你身上有蜃毒,用来祭阵最合适不过了。”他骨杖往地上一顿,石台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谷主痛得闷哼一声,丹田处的黑气又深了几分。
清月冲进来看见这情景,眼睛瞬间红了,举着软剑就往清虚刺去:“放开谷主!”
“不自量力。”清虚骨杖一挡,黑气顺着杖身缠上软剑,清月只觉一股巨力涌来,手腕一麻,软剑差点脱手。
萧逸立刻上前扶住她,将最后那张符纸塞到她手里:“这是‘传讯符’,你带谷主走,我拦住他!”
“要走一起走!”清月不肯,她看见萧逸苍白的脸,就知道他撑不了多久。